耿乐巧暂时还不能下床,所以今天主要是柴柠来打。
柴柠站在砚灵兮身边,不安地看着地上的吴岳,冷不丁和吴岳对视一眼,就会赶紧挪开。
她是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心态,可是太快了,她根本不敢。
要不是她已经死了,只怕心跳会快的像犯病。
周奇热心地说“放心吧,只管打,他已经被我们揍得不能动弹了。就算能动,我看着呢,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柴柠被说动了几分,只是还有点犹豫,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念叨着“我不怕,我不怕”
见她还是不太敢,周奇给他示范了一下,握住拳头就往吴岳胸口上砸了一拳头,吴岳痛呼一声,翻着白眼,蜷缩着身体。
但真的没有反抗回击。
柴柠眼睛亮了一下,慢慢地凑近了,试探着扬起了巴掌。
见此,周奇拽着吴岳的头发,让他脸朝着柴柠。
来的路上,他已经从砚灵兮的嘴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恨昨天没有再下手重一点,打女人打老婆,算什么男人!
吴岳死死盯着柴柠,咬牙切齿地说“柴柠,你敢!你是不是忘了怎么在我脚底下求饶的?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你是不是还嫌不够疼?柴柠,我警告你,赶紧让他们把我放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柴柠抖了一下,仿佛被吓到了。
吴岳心里冷笑了一声,没用的女人就是没用,就算请来了救兵又怎么样,依旧是没用的废物。
“啪!”
巴掌狠狠落下。
柴柠愣住,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发抖。
她打回去了,她打回去了她打回去了!
柴柠猛地抽了一口气,眼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其实看不出什么来,可她就是想要看一眼。
她对砚灵兮说“我打回去了。”
再对耿乐巧说“我打回去了。”
最后对自己说“我,终于打回去了!”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锁着自己的牢笼发出了“咔嚓”一声。
像是卸下什么重担一般,柴柠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种感觉,不亚于重生。
耿乐巧更是失声哭了出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体会到柴柠的心情,那个人绝对是她。
柴柠对她说“乐巧,你要赶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你也可以打回去。”
她可以吗?耿乐巧忍不住怀疑自己,对上柴柠坚定的眼神,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一定可以,她必须可以!
看到这一幕,吴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手掌中溜走了一般,他疯狂地叫唤着,威胁着,破口大骂着。
砚灵兮皱了下眉,太吵了。
周奇注意到,立即给了吴岳一顿密雨般的拳头,吴岳被打的毫无反击之力。
柴柠和耿乐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原来吴岳也不是无坚不摧,原来他也会被打的像只败家之犬
砚灵兮注意到她们的表情,还算满意地挑了挑眉头。
耿乐巧住院这段时间,吴岳就由砚灵兮看管着,当然,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他,都是把他交给周奇他们,于是吴岳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用暴力对待她人,终将自食其果,被用同样的方式对待。
砚灵兮去过隔壁一次,见到她的吴岳非常激动,趴在地上试图抓她的腿,被周奇踩住手掌,他痛哭流涕地求饶,再不复往日的威风。
耿乐巧出院那天,砚灵兮又去看了她一次。
——为了把吴岳送过去打。
一巴掌打下去后,耿乐巧愣了好久,看别人打和自己打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砚灵兮拍了拍她的肩膀,耿乐巧难以控制地哭了出来。
“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生活。”
耿乐巧苦笑“我算是对男人有阴影了。”
“这倒不必,有坏人,自然也有好人,家暴男毕竟还是少数。”砚灵兮说,“只能说当时你眼瘸了。”
眼瘸砚大师说话真是一针见血啊。
砚灵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不要丧失对生活的希望,也不要失去对爱情的期待。大胆去爱,没事的。”
耿乐巧摇摇头“算了,我真怕遇到下一个吴岳。”
“这样,你要是不放心,就来找我,我算命很厉害的。”砚灵兮对她挑了挑眉。
耿乐巧心里发暖,知道砚灵兮都是为自己好,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错的是吴岳,她不应该为他惩罚自己。
她一定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呵护她的人。
砚灵兮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和莫玄淮离开了。
耿乐巧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说“砚大师的男朋友应该不会家暴吧?”
柴柠想了想“不会的。那天你没见到,砚大师也是会功夫的。”
“这样啊。”耿乐巧点点头,“而且,他们很恩爱。”
莫先生没有说一句话,可眼神一直落在砚大师身上。
连她这个有心理阴影,不相信男人的人,都觉得他一定爱惨了她。
柴柠又待了几天,感觉耿乐巧精神状态还不错,她便和耿乐巧提了离开。
耿乐巧完全愣住“什么?你要走?”
柴柠没有多解释“嗯。”
然而耿乐巧无法接受“为什么?柴柠,吴岳现在已经被砚大师收了,没有人会再打我们了,为什么你反而要走呢?”
柴柠静静地看着她。
耿乐巧恳求道“不走不行吗?”
柴柠摇摇头“乐巧,我不是人,我是鬼,而你是人。和鬼待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的。之前是迫不得已,现在当然不行,你难道想做个浑身鬼气的病秧子吗?”
耿乐巧张了张嘴,不舍地抓住了柴柠的手“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和柴柠意料之中一模一样。
她们有相同的经历和身份,又一起度过黑暗,冲破黑暗,对彼此的感情是犹如亲人一般的,换做是柴柠,她也舍不得。
“可是乐巧,我要去投胎啊。你难道要让我一直做野鬼吗?”
耿乐巧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柴柠笑了一下。
耿乐巧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说出那个“好”字。
柴柠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我走了。”
眨眼间,柴柠便不见了踪影。
后来,柴柠的忌日,耿乐巧去找了柴柠的家人,想要和他们一起祭拜,还在那一片引起了讨论,毕竟都没见过这种关系的祭拜。
至于吴岳,早在那天就被带去了地府,以他的罪孽,想要投个好胎就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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