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定西王府,除了老管家,其余的府兵没有一个人反抗,他们甚至还给谢知筠带路。
等谢知筠等人进了王府后院,才发现府上的下人们都被关在后厢房,除了老管家和府兵们,府中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
定西王司马翱和定西王妃沈温纯早就不在府中。
谢知筠面色微沉,却没有发怒,她看了一眼冯放,道:“王爷和王妃失踪,我很担心他们遭遇不测,大齐的奸细无处不在,必要好好调查一番。”
她道:“把老管家和府兵首领请回去,让他们仔细回忆一下,王爷和王妃是何时失踪的。”
谢知筠说完,然后直接道:“以后定西王府上下事宜由肃国公府暂时接管,闻副尉,你守好定西王府,若是以后王爷回来发现府中能有什么损坏,唯你是问。”
谢知筠飞快吩咐完,然后便看向卫英:“姑母,家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您看一看府上有什么线索,好能快些寻到表妹。”
既然沈温纯这么想认下卫氏,那谢知筠就让她认。
卫英同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郑重点头:“我知道的,那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上心的。”
从定西王府出来,谢知筠的面色才沉下来,她深吸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表情,面上甚至还带了些笑意。
卫耀跟在她身后,两人纵马飞驰,一路往肃国公府赶。
“长嫂,此事不对?”
谢知筠道:“太不对了,回去再议。”
等回到肃国公府,邺州府丞以及两名主簿都已经等在前庭书房了,一起等候的还有卫苍留下的老将军周成林,主管西郊大营的李济业等人,崔季和纪秀秀也在。
谢知筠见崔季已经请好了人,不由松了口气,她同卫耀快步而入,道:“定西王和定西王妃失踪,他们府上的所有仆役都被关在后厢房,这一个月都是由老管家来主事。”
“我已经让人把府兵和老管家都送到大营,柳副将擅长审问,看看他是否能问到线索。”
崔季听到这话,不由蹙起眉头。
王府丞闻言思索片刻,他问:“那之前士兵们发现的鸽子,是什么意思?”
谢知筠坐下来吃了口茶,缓了缓才道:“我认为,鸽子就是简单的给司马氏传信,告诉他们王爷和王妃不在府上,让他们安心。”
王府丞愣了一下:“让他们安心做什么?”
说到这里,在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谢知筠放下茶杯,她沉声道:“让他们安心,即便北越军攻打邺州,王爷和王妃也不会成为人质,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也不会担上不顾至亲的坏名声。”
话音落地,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或重或轻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周老将军沉声开口:“凤岭事发之后,北越军已经调拨五万兵力赶往凤岭,剩下还有十几万兵力没有挪动。”
“司马翎就是吃准了将军和虞将军的良心,知道他们不会放任大齐攻入北越,所以就死皮赖脸,根本就不发兵。”
“若是他们要对邺州动手,我们即将面对的是十几万兵力。”
这话一说,在场众人就又沉默了。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沉重,北越这种种动作,只有一个企图,那就是要趁着卫苍和卫戟领兵在外,攻打邺州。
谢知筠见众人面色凝重,想了想,便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若司马翎真的这般愚蠢,即便那他们敢来攻打邺州,也不可能让他打赢。”
“若真的如此,那司马翎也不配再做皇帝了,”谢知筠声音很坚定,“但它即便是个猜测,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老将军,您用大将军的印信,给其余六州下发政令,告知他们提前准备好粮食和柴火,若有事出,则由湖州牧,太兴牧,张将军和东方将军一起主持边关运粮,输送物资之事。”
无论如何,要先保障边关。
周老将军整肃道:“是。”
谢知筠想了想,继续道:“李副将,王府丞,明日请您二人去一趟城外,让城外的百姓都存好粮食和木柴,做好过冬的准备,就说近期可能要落大雪,让他们注意保暖和雪灾。”
两人也起身道:“是。”
然后谢知筠才道:“明日我同姑母、二弟一起去看一看城防,看看是否有疏漏。”
“母亲,三弟妇,冬衣的事就要交给你们了。”
这一连串安排完,谢知筠喘了口气,郑重看向众人。
“司马翎心眼跟针那么大,他心里全无家国天下,也没有黎民百姓,只有他自己的权柄,我们不能肯定他不会做这样愚蠢的糊涂事,”谢知筠道,“所以,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我话放在前面,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只能靠自己。”
“不能给父亲和小公爷添麻烦,不能让边关的士兵们操心自己的亲人,担心家人的安危。”
“我们要自己抗住。”
所有人都跟着起身,他们异口同声:“我们自己抗住!”
傍晚的时候,卫英回来了。
她面色有些凝重,一回来就让众人都去荣华堂,道:“我查过,他们府上确实有鸽子,但只剩下最后几只了。”
“询问了养鸽子的小厮,小厮说王妃喜欢吃鸽子汤,所以府中养了几十只鸽子,他也不知道老管家为何要放鸽子。”
谢知筠道:“守城兵发现的几只鸽子,身上都没有信笺,应该只是报平安的,但我们不敢肯定。”
“姑母,此事便放一放,他们家中可有什么线索?”
卫英摇了摇头,面色有些疲惫。
“什么都没有,一片纸叶子都没留下,衣服和金银首饰没带走多少,我估计他们是乔装打扮,借用了别人的身份偷偷出城的。”
纪秀秀就道:“是的,两三个月前进出邺州就要加紧盘查了,所带行李也要查,为了保险起见,肯定不能带。”
谢知筠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外面皎洁的月色。
她叹了口气:“希望只是我们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