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娜今日依然是一身红色的衣服,不过是换成了骑射服,倒比宫宴那日显得更英气更适合她些。她手里握了根皮鞭,眼神不善。
“这匹马是我的,你不许跟我争。”
不过是小孩子耍脾气,君绾也不至于因为一匹马就跟人争起来,转而想去牵旁边那匹黑马。
“这匹马也是我的!”
这便是有些针对的意思了,不还回去君绾这王后的面子也别想要了:“难不成这一个马场的马都是将军的?”
赞娜仰起脑袋:“我是大王亲封的将军,大王将这一整个马车都归我管。我说这里的马是我的自然就都是我的!我不想让你骑你就不要骑!”
这话说的未必有些针锋相对了。
且赞娜喜欢哲赫的事从没有瞒着过,众人一想便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周围的侍马人,纷纷投来目光想看一看这宫宴上没上演玩的闹剧该如何上演。
可惜,他们没有看见他们想看的,他们只听见哲赫中气十足的一句:“她是孤亲封的王后!”
大王向着谁自然是显而易见了。
哲赫在军营听赞哈说今日赞娜也去了马场,想起宫宴那一出便暗道不好。
赞娜虽是年纪不小了,却被赞哈惯的是无法无天,更何况西戎女子本就直率,君绾那不争不抢的性子怕是要吃亏。
他急得事都没有处理完就往马场赶,刚好撞上了这一幕,还好算不得太晚。
赞娜没有什么坏心思他自然是知晓的,但姑娘家争锋吃醋起来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冲突。
这说到底还是他的过错,明知道赞娜是喜欢他的,却因为跟赞哈的关系怕两人之间弄得难堪选择了回避。
本以为那时赞娜年纪尚小,喜不喜欢谁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却没想到她能坚持那么久。
这是他欠下的债,他不能让君绾替他承担。
赞娜见哲赫来了,本是眼前一亮,听见哲赫替着君绾说话气的一鞭子打在地上:“我不管,大王你说过这些马都是归着我管的。她连马都没碰过凭什么让她骑我的亚里昆跟多里库!”
好巧不巧,君绾看上的那两匹马却是跟着赞娜同赞哈上战场的马。
多里库是那匹白马,是赞娜在同突厥一族打仗时赢来的,从那后便一直跟着赞娜在战场厮杀。
哲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君绾拉了拉衣角:“没事的大王,既然是赞娜将军的马,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们换一匹便是了。”
接着又对赞娜颔了颔首:“先前不知道这是赞娜将军的马,只是觉得这马生的漂亮。既然这是赞娜将军跟赞哈将军的马,我们换一匹便是。先前不知,倒是我无理了。”
赞娜受不惯中原女主这般的作态,只恨不能跟她打上一架,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有气也没法撒。跺了下脚,扬起鞭子走了。
“可受了委屈?”哲赫试探着问。
“那是你亲封的大将军,我怎么敢委屈。”话一出君绾才发现自己的话里带了股酸溜溜的味道。
她怎么能这样!她可是中原的公主,西戎的王后,怎么能如个怨妇一般!
这样绝对不行!
君绾还在痛恨自己不争气的时候哲赫也很苦恼,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只恨自己不能立马揪出来个人,讨教一下哄媳妇的一百式。
两个人都在纠结于自己的问题,直到赞哈牵着匹枣红色的小马来才算打破了这僵局。
赞哈刚到军营便听到哲赫对他下了令,让他去寻一匹小马驹。
这可让他愁大了脑袋。
怀疑起了自己作为一个将军的真正职能。
马车里都是要上战场的马,是以找了整个马场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小马驹,最后还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向乌图克家要了一匹。
好不容易求到马,他便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了,希望自己不要误了哲赫的事。
他可真是辛苦,自己连个媳妇没讨上还要忙着帮大王哄媳妇。
这是人干的事吗?
没办法,谁让哲赫是老大呢!
“王,你要的马来了。”
他牵着的那匹枣红色小马驹体型不大,才刚刚与君绾一般高,不过这样的马对从未碰过马的君绾来说已是极好的了。
君绾摸了摸小马的脑袋,刚出圈的小马异常乖顺用脑袋蹭了蹭君绾的手。
“赞哈将军,它有名字了吗?”君绾问。
“没呢,王后愿意的话就给它去个名字吧。”他才不会告诉君绾这匹马原来是有名字的,那是乌图克本想送给赞娜的马却硬是让他抢了过来。
乌图克给这马起了个别有用心的名字——赞赞。
明知道这是冲着自己的妹妹去的,自己还是感觉有被内涵到。干脆就让王后重新取个名字。
到时候就说是王后想取的。很好。
君绾不知道此刻赞哈的小算盘打地咵咵的,她认真思索了一下,想到一个绝妙的名字:“要不…就叫他赤赤吧!”
赤赤…正好是组成哲赫的一个赫字。
“哈哈哈!不愧是王后,连取个名字都这般…这般好听!”赞哈还在无脑奉承着君绾的话,求生欲可谓是一级棒。
却不知自己早已经败在了不懂中原字的硬伤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一旁研习多年中原字的哲赫突然黑了脸色。
赞哈还在尬笑着,突然发觉周围的气场不大对,这才注意到哲赫,他试探着问:“怎么了王…是觉得这名字不大好听嘛?”
哲赫恢复了脸色,轻咳两声:“无事。”
又对着君绾说:“很好听。”
没办法,自己娶的王后自己怎么样也得宠着。
君绾计谋得逞,雀跃地摸着赤赤的脑袋:“那以后你就叫赤赤了!好吧,赤赤。”
赤赤也通人性,原地转了两圈以示自己对新名字的喜欢。
“来吧,上马。我教你怎么骑。”哲赫此时此刻只想结束这个名字的讨论。
赤赤不算高,但对于常年不运动的君绾上起来也有些费劲。
只见君绾一直脚已经搭在了马鞍上,双手死死扒拉这马鞍努力的想蹬上去另一条腿。
另一条腿在空中扑腾半天,最终非但另一条腿没上去,上去了的那条腿也滑了下来。
她不服输憋红了脸再次努力往上扑腾,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