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顺路去医院准备还给你,不过,好像…打扰了你们!
说着有心,听着却无意。
但在尚善住院期间,周威对各种她悉心照料,两人的传闻也越敛越烈,只是尚善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的生活依旧朝九晚五,这一个月里,不迟到,不早退,不惹事,小心翼翼,循规蹈矩,这样的她,不算够特别。
可是,她很静,大部分时间都很静,像白色,是一种含所有颜色色光的颜色,最后呈现在外人眼里的,却是最简单的,这样的她,又是特别的。
待尚善满适应期,周威正悄悄为她准备正式入职聚餐,一群男人在茶水间窃窃私语,
“我说周威,你准备什么时候搞定尚善?”
“怎么说到我头上?”
“别再这给我装孙子,周威,今晚聚餐不正是你为她准备的?如此兴师动众,对她百般讨好,不就是为讨伊欢心,说真的,上次我在淮海路看到她,知道她在那边干什么吗?你们绝对意想不到!”
“‘干’什么啊?又能‘干’什么啊?”又一阵密切的笑,
“好了,你们一个个衣冠楚楚,里子里都是见不得人,我可先说好,今晚谁都不准为难尚善!”
“知道知道,”有人笑了:“不为难她,怎么给你制造机会?”
“咖啡喝完了吗?喝完了,赶紧出去工作。”周威打发着,
“走了,走了。”
茶水间里头,有一间独室,沈远琛隔着半掩的门,望着那群人离去,离开茶水间,他不由朝前台望去,那个女人低着头,像是在看书,周威凑了上,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什么,女人点了头,男人喜上眉梢,朝女人做了个‘ok’的手势,像是约定了什么。
返回办公室,沈远琛喝尽手中的曼特宁,苦了!
***
暮色西沉,华灯初上。
尚善下班赶上电梯,紧密空间,拥堵着切盼回家的人群,她被挤到了角落里,
“下班?”身边一声,她惊讶转头,身旁站的不是别人:“嗯,沈律师。”她简单回道,
意外的,沈远琛今晚是准点下班:“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下班后,业余生活应该很丰富?”他没看她,低头瞟了眼腕表,
“沈律师说笑了,”她说,
“今晚呢?”
“今晚…我来所里的第一次活动。”
果不其然,沈远琛眸光一闪,转脸看她时,淡笑而过:“是吗?我也要过去,刚好一起。”
电梯门缓缓而开,人群鱼贯而出,直到剩下他和她,
“其实不用麻烦沈律师,”
“顺路而已,”他扔了一句:“你在大门等我,我去取车。”
尚善怔了怔。
沈远琛隔窗望去,见女人踏在马路崖子上,
除了工作时穿的套装外,她似乎更偏爱棉麻料的服饰,深浅搭配,自成风范,今晚,她淡灰色的亚麻小吊带,搭配着墨绿长裙,长发落下,被晚风吹起。
他按了下喇叭,她惊得抬头,那一眼,像是万丈红尘里,苦苦的寻依,车灯灼目,她下意识用手遮挡,直到看清是他,她才走向后车位,
“坐前面!”他下意识说,
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不知道,她仍是坐进后车位上,沈远琛从后车镜里瞥了一眼:“晚上他们定在哪?”
尚善报了地址,除此之外,两人一路无语。
上海的夜,有些凉,和他的冷艳颓靡,奢华浮夸相比,外滩古老复兴的建筑,却沉淀着百年的逼仄风情,
她看着深沉的江面,没由的说了句:“上海到南京有多远?”
他被她一句拉回思绪:“很近。”
“哦。”
以为她是借此打开话题,却没想到她一个‘哦’字草草结束,沈远琛自后车镜里看她,似乎等她的后文,却等来了一场沉默。
那一路,似远,似近,
昂科威渐行,渐远,掩埋在华光流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