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清,是她?
她走的很慢,步子也带着醉意,不知她花了多长时间才能走到这,
可不知觉间,他跟着她也很慢、很慢,始终与她保持着那段安全的距离,
黛色的夜幕,镶嵌的繁星,连成一条银河,若隐若现,若明若暗,
她看着江面,他看着她,晚风将她长发吹起轻柔的弧,掩过她颊,她手指撩过,穿插着黑发,兴许有些冷,她拢过手臂,抱住着自己,与眼前迷惘的夜上海一样,孤独着,寂寞着。
——上海离南京有多远?
她的话好像还在耳边,沈远琛静默的,斟酌着,
见她作势离开,他跟着她一路开到某小区,她上了楼,他抬头,望着眼前的高楼,本能的,他断定的是,这里的房价很贵,租金也不低!
他在车里坐着,对面高楼的窗户一个个点亮,整个城市灯火通明,他突然发觉,这也是一件非常浪漫而惬意的事儿。
他不知坐了多久,手上的香烟,快燃到了尽头,缭绕中,久久没能看见三十一楼亮起的晚灯。
沈远琛深叹一气,直接下了车,上了电梯,直奔三十一层,看见的却是这一幕。
尚善倚在门前,低着头,不停翻找着钱包,嘟囔着:“钥匙在哪?”
他无奈,钥匙在哪?
钥匙明明挂在她包上的钥匙扣上,她偏偏视而不见,看来,她是真醉了!
酒有时真不是个好东西,几杯下肚,人就像要飘了起来,好像灵魂脱离了躯壳,飞进了另一个空间,就像此刻的她。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他扳过她,不想她身子跌撞进他怀里,她发上的清香,毫无预料,逼近他鼻尖,直窜他胸腔,有些撩人。
他低头,她正朝他笑着,微醺的醉态也变得十分迷人,就连那微笑,也是醉人的。
沈远琛听不清她嘴里说着什么,她的眼睛盈着水,眼神却是迷惘而悠远,有时微掩,是颓败的美感,
她伸手,却怎么不敢触摸,手指就那样顿在空中,后来,她干脆踮起脚尖,慢慢贴近着他,
像是要将他看清,遥远的,变得亲近了;清晰的,变得模糊了,她呢喃着:“你…来了?”
两人的呼吸,温暖的交织,她的唇若即若离,暧昧的感觉,如同浓郁的麝香,在微暗的灯光里无限蔓延,孤男寡女,浮想联翩,本就是一场诱惑。
他唇擦过她脸,却在她耳边逗留,许久,喃喃了一句:“三百零四公里!”
“……”她皱着眉:“三百零四公里?”重复呢喃着,
“嗯,上海离南京只有三百零四公里。”
尚善咯吱的笑了,抬起头,却觉眼前一片模糊,盈眶的泪始终凝而不坠,只努力用平缓的声音轻吟着:“三百零四公里……”
***
翌日,
尚善醒来时,头疼的不行,所有记忆在她离开餐厅就戛然而止,她怎么回家的?
任凭怎么回忆,大脑也像断了片似的,时间不早了,眼看快要上班,她稍作了一番打理,可昨天的衣服上沾染着古龙水味,她闻了又闻,很确定是男人用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