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小夫人出行,身边一定多备两个人跟着,却不可再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
亲自喂着七夕吃过安神汤,看着她入睡的萧战这会留了玲珑在里头照顾,自己则出了房门,叮嘱着庆云让庆云一定将七夕护好,往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庆云应下了这话,自下去吩咐人将七夕护住,再不让这样的事情有发生的时候,且应着萧战的吩咐,亲自去找关于发生这件事的细枝末节,寻找真凶。
那么热闹的长街之上,不会无端端的冲出一匹马,找到马的主人追根溯源才是关键,到了那个时候,想找真凶并不难。
“多谢王爷今日出手搭救,内子今日完好无损,全仰赖王爷誓死为内子牵住那疯马的缰绳。”
安顿好了七夕吩咐了庆云,萧战此刻只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大厅之中,双手抱拳带着十足的诚意向手上包扎了纱布的柳云霆表示着谢意。
柳云霆适才拼尽了全力拉住了缰绳,两个掌心被嘞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里头都能够看到翻开的新肉,可以想见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萧战那时怕那疯马撞了七夕的马车,不曾想七夕坐着的马车马儿也已经疯了,想起七夕手上身上以及那断了的指甲,现如今想来便觉得害怕……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便是旁人在那儿都会相救,更不用说是将军挚爱,只是将军怕是要为小夫人好好留一条路,后院女人质检单饿争风吃醋,将军……”
柳云霆的手上过了药这会也已经包扎完整,三无日恢复的时间,并没有什么,不说萧战想着害怕,便是他自己也是心上一跳。
围观的人群中那会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去牵制住那受惊的马,若非自己刚好在那一边,七夕怕是不死也会落下个缺胳膊断腿的毛病,到那时候,岂非成了废人,等着遭人厌弃。
这人居心歹毒,便是自己也一定会将这恶毒之人找出来,一定将其严惩!
此刻李云团只将自己恨不能废了的手摆在萧战面前,让萧战好好看看,若非有自己护着,那么“他的女人”此刻已然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又或者成了个没用之人……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挽回的!
“后院女人”这四个字,也无非是就着七夕的话去说,在柳云霆看来,七夕这话也没任何错处,方清芷是正妻,正妻被放逐家庙心中带有憎恨最是正常不过,看七夕适才那样害怕的场景,柳云霆都已经能够认定做这件事情的人便是方清芷。
自己认定七夕认定,那么此刻柳云霆只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引导着萧战将事情往这一方面想。
“多谢王爷提醒,原是我的过错,还七夕受了今日的惊吓害王爷受了这番皮肉之苦,今日过节,年三十的,王爷也别往旁处去了,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吃一些吧,左右军营里的伙食并不入口!”
萧战清楚柳云霆话中的意思,也知道七夕遭此一劫跳脱不了后院之争四个字,如今他尚且许不了七夕旁的,若连安全两个字都守不住,他妄为七夕的男人。
柳云霆担心七夕,正愁找不到机会留下,萧战有请他也不曾客气,当下便允了,灶上准备了暖锅,七夕吃了安神汤,如今正睡着,萧战便与柳云霆一道坐下围着暖锅喝着酒。
“听闻府上夫人当初为将军找来典妾原是想让其为将军生子,典妾典妾,极为典到了时间必然是要回去的,显然夫人就没想过要留下这位的意思……并非是我不尊重,而是将军小看了女人的心思。”
酒过三巡,两个人有着那么些一见如故的意思,从战场杀伐到朝廷党争,二人说了许多,等喝下了壶中最后一杯酒时,柳云霆那儿先打过招呼,只以今日的事情说了这一番话。
他心上也不愿称呼七夕为典妾,七夕为了自己的母亲将自己典卖,她自来自清自重,可想当初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
“将军夫人并不希望留下的女人,将军将其留下了,女人的嫉妒心将军不曾见过,可这成王府的后院,我的嫡母却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日日都让我见识着,那是一件可怕不过的事。”
常氏的手腕心计城府之深难以叫人想象,这六年的时间,他日日活在常氏的算计之中饭菜茶水下毒都已经是算不上什么东西的算计,你甚至连今日所穿的衣衫,手不小心碰到的一片花草你都要小心时,你想一想你的日子在那当下能够活成什么模样。
女人狠毒起来,男人根本难以招架,更何况,从一开始方清芷便不需要七夕留下,她要儿子,她的用意早在找典妾这件事情上就已经体现。
柳云霆此刻只以自己为例,向萧战陈述事实,自己为何要来这里,便是要让自己身上有功,要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真真正正无人可撼动的成王。
家族中所有人不敢对自己有异议,所说老成王到底也不可能再有动弹开口之日,可常氏尚未受了自己应有的惩处,她尚且该死!
只是柳云霆如今一时半会还不能弄死了她,便远离京城,留李香凝在府上与常氏斗,李香凝坏了身子,名不正言不顺,为了捍卫住自己的地位,一定会将常氏压制的死死的。
李香凝没本事,李香凝的兄长李氏族人有本事,李氏族人是不会接受一个被坏了身子的李家女再被退回去,只有帮李香凝在成王府立稳脚跟才是根本。
柳云霆知道萧战是个忠义之人,这会也不怕把自己的心思尽数摊开放在萧战的面前。
“我是个小人,将军可以唾弃我,我原也是没法子,一个庶子,日子当真艰难,所以……我更能了解适才小夫人的害怕,我也是从乡野里走出来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从前我不是成王世子时觉得死人最可怕,可成为成王世子后,我才知道,原来人心才是可怕的!”
死人和鬼都不可怕,真真可怕的还是活人……
感同身受这四个字在柳云霆与七夕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柳云霆说完这话长舒了一口气,喝下了手边的一盏酒,嘴角的笑那么讽刺,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萧战,告诉萧战,仁义并非可以用来对所有人。
萧战喝着酒,听着柳云霆那样毫无顾忌的对着自己叙述过往,脑子里七夕被算计了一次又一次的画面不断的闪过脑海。
七夕的害怕,七夕的不安,七夕在将军府里终日惶惶不安……
既为典当便有到期之日,这话一点不假,原是他忘了……
“世子并非小人,世子仁义,就凭世子今日救我内子手上的伤,萧战便知世子是可以深交之人,成王府上是成王府上,到了我萧战这儿你我便是友人,不提任何旁的!”
侯门深似海这话萧战知道,柳云霆身后有多少人盯着他哪里又不晓得,若非为了站稳脚跟,他柳云霆何苦要来西山这种凄苦之地,受这样的风寒。
京城里多少袭爵的世家子弟,他们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名分,每日里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可这族中之人从未有任何言语,柳云霆到底与他们不一样。
故而听得柳云霆说故意留下了李氏与常氏内斗,心上虽有震惊却还是能够了解这其中原因。
他交友自来不问旁的,只问内心,他觉得柳云霆能够深交,自然便是好友,往后在军中常来常往,端了这杯酒,便算是做了兄弟!
柳云霆自然举起杯盏与之碰杯,一杯酒下去,二人也算是交了心……
柳云霆只盼自己今日说的话能让萧战觉醒,萧战若不动手,那么到那个时候,可别怪自己插手了他的家务事,杀人的方法,自己有一百种!
只要能够护住七夕,他不在乎双手染上鲜血,哪怕是拧,他也要想了法子把方清芷的头给拧下来,给七夕出这一口恶气!
原是他觉得那方清芷不安分,给方清芷的惩罚不够重,去了家庙里还不老实的见天惹幺蛾子,这样的女人就如常氏一般,合该去那永不见天日之处。
喝着手边的酒,此刻的柳云霆眼里染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