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颐坐在工位上想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想要不被御幸臣发现宋抒的存在,只能想方设法地让他们俩的关系回到原点。
回到她回国,他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候。
宋颐摸着自己的心口,明明是自己口口声声说不再喜欢御幸臣,但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要把御幸臣推开,就会觉得难过呢?
她捏紧了自己的手,不,不能这么软弱。
御幸臣最讨厌她跟其他男人有所牵扯,如果她在他面前故意这么表现,那他就会气得不行,继而跟她再次冷战。
她自嘲地笑了笑,她确实不知道御幸臣在想什么,却对他的坏脾气了如指掌。
很快便到了下班时间,宋颐一下楼,就看到御幸臣的车如约停在楼下的广场上。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现车座上放了一盒黑森林蛋糕。
御幸臣看她一眼,便又回过头去看平板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说道;“拿去吃。”
宋颐拿过蛋糕,这是一个六寸的小蛋糕,用透明塑料盒装着,包装上印着logo,是她从前最喜欢吃的一家私人烘焙店的蛋糕,需要提前预定才能买到。
“谢谢。”她闷闷地说,“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这个?”
御幸臣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平板上,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回答:“因为想要花钱。”
宋颐:“......”
您又开始了,是吗?
但她没有顶嘴,经过最近的相处,她已经发现了,御幸臣就是嘴上话说得不好听,但其实对她真得很好。
好到她有时候会忘记他对她的伤害。
她偷偷看一眼御幸臣,又收回眼神看眼前的黑森林蛋糕,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谎话,想要骗得御幸臣勃然大怒,而后不再与自己频繁来往。
说出去了,他就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不用担心宋抒被他发现,也不用再天天被他使唤。
他也不会再来接送自己,并且提前给她买一个小蛋糕。
只要她说出口。
宋颐拉了拉御幸臣的衣摆,对方偏头看她,问:“怎么?”
宋颐看清他的脸,发现他眼底还是有淡淡一片青黑。御家老宅离夏安然家不算近,御幸臣又不是那种爱迟到的老板,他想要在接送自己后准时到公司,势必要起得很早。
宋颐迟疑地放下了手,算了,他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御幸臣虽然还想问她,但是车已经到居民房楼下,宋颐又一副急着要离开的架势,他便没有再追问。
反正这女人憋不住话,想说的总是会说的。
宋颐跑进家里,夏安然今天提早下班,已经在家了,一见到她,大喜:“你可算回来了,我饿死啦。”
宋颐冲她勉强笑笑,道:“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夏安然发现她神色不对,连忙跟进了厨房:“你怎么啦?不开心吗?”
宋颐想了想,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夏安然,并说出了自己难以开口的事情。
夏安然听完,给了她一个暴栗:“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忘了御幸臣身边还有个许依依了?我的天哪,你还怕他伤心是不是?许依依怀着孩子上门找你的时候,他有考虑过你会伤心吗?”
宋颐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就是说不出口。”
夏安然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接近他的初衷?我们是为了宋抒,不是为了你俩能复合,好吧???”
宋颐忙说:“我没想过和他复合。”
夏安然说:“你脑子是不想,但是你身子不听你的脑子啊!”
她顿了顿,又说“宋颐,你不要记吃不记打,你这么多年吃的亏,还不够你长点脑子吗?”
宋颐苦笑:“我就是脑子没他好,才会一次次吃他的亏。你说得对,我不能再犹豫了。”
她下定了决心,又说:“其实我也怕他不愿意让我再接近他,孩子就没指望了。”
夏安然振振有词:“你担心这做什么?御幸臣那狗男人要是用他的上本身思考问题的话,还能找来一个许依依?你刚回国的时候他对你态度那么差,结果呢?还不是馋你馋得要死?你只管把他当个种马,何必管他怎么想?”
她把宋颐掰过来,狠狠说道:“宋小颐,你记住了,我们的目标是先搞孩子再搞钱,不是去搞御幸臣的心,明白了吗?”
宋颐被她这一通话说得有如醍醐灌顶,她抬手握住夏安然的手,坚定道:“我明白了,我明天一早就去说。”
夏安然反手拍拍她:“这就对了,好了好了,做饭做饭,人是铁饭是钢,搞男人不如吃饭。”
于是两人恢复日常秩序,开始按部就班地吃饭睡觉。
翌日一早,宋颐下楼的时候就给自己暗暗打气,她昨晚都没怎么睡,将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就怕之后临场发挥不好。
她坐进御幸臣的车里,后者一看见她,便问:“没睡好?”
宋颐点点头,看着对方,御幸臣还是有点疲惫的样子,显然是由于早起。
她又开始觉得自己那一席话说不出口了。
犹犹豫豫了沈思明公司楼下,宋颐竟然还是没有说,她都开始唾弃起自己的不争气来。
倒是御幸臣率先打开沉默:“说吧。”
宋颐一愣:“什么?”
御幸臣挑眉:“你不是昨天就有话想对我说?”
他看出来了吗?
宋颐终于鼓足勇气,道:“御幸臣,今天开始不用接送我了。”
“为什么?”
宋颐的大拇指慢慢摩挲自己的小指,道:“沈思明说他会送我。”
御幸臣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凌厉起来,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撒谎。”
反正也己经说出了口,宋颐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没有。你不是看到了吗?沈思明在节目里说他喜欢我,他昨天又跟我讲了一遍。”
沈思明确实这么说过,她这样说也不算撒谎,因此宋颐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再紧张。
御幸臣紧紧盯着她的脸,说:“所以,你是准备告诉我,你要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