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颐敏锐嗅到一丝杀气，立刻摇头道：“没什么，挺好的，走吧。”
两人并肩走了进去，茶楼里还是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只零星坐着两三个散客。女老板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
见到两人进来，这老板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宋颐和御幸臣模样是在太过出挑，她显然还记得他们两个人。
她冲宋颐招了招手，笑得一脸灿烂：“欢迎光临，里面请。”
宋颐点了点头，冷不防地被这老板凑到跟前，指了指御幸臣，冲她挤眉弄眼道：“还有一位帅哥呢？他不来了呀？小姐，您这是决定挑这个帅哥当对象了吗？”
宋颐：“......”
她看着这个老板。猛然回想起了上次御幸臣和沈思明打架时，这位女老板“要不你全都要了吧”那一句惊世骇俗的言论。
她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来两杯普洱吧，谢谢。”
“好嘞。”
茶楼里异常安静，老板这几句话显然落入了那几位喝茶客的耳朵里，宋颐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打量中顿觉无地自容，拽了拽御幸臣的胳膊，想让他跟自己尽快入座。
御幸臣却没有被她拉动，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眼里有促狭的笑意，道：“她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宋颐脸颊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她近来休息得好，双眼水润唇若涂脂，满是生动的美。她无奈地看着御幸臣，道：“你饶了我吧，还不是你俩上次打架惹的祸事。”
御幸臣轻笑一声，抬手掐了掐她凝脂玉一般的脸庞，终于放过了她。
两人这才走进楼上的包厢各自入座。
御幸臣等茶上来了，才给宋颐的微信发了一段录音：“听一下。”
宋颐不明所以地打开了手机，问道：“这是什么？”
御幸臣道：“我找人跟踪了王招娣。”
“是有什么发现吗？”
宋颐一边说，一边点开了音频。
音频很长，有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两人等了一会，才里面才传出了声音，是一个粗犷低沉的男声：“来了啊，快坐，依依也坐。”
这个男声听起来挺陌生，宋颐没有什么印象，但接下来传出的声音却异常耳熟，是王招娣。
只听她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坐。”
没有人接她的话，只有一阵桌椅挪动和衣料轻微摩擦的声音出现，估计是几个人坐了下来。
那粗犷的男声又发话了：“点菜吧。依依，想吃什么？”
宋颐瞳孔微缩，震惊地看向御幸臣，“许依依也在？”
御幸臣点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听。
音频里许依依迟迟不答话，王招娣催她：“跟你说话呢，有没有礼貌啊？”
许依依娇软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只是听起来非常不情愿的样子：“随便吧。”
王招娣连忙打了圆场，道：“这孩子真是的。太不懂事了。齐飞，给她点一些清淡的菜就行，让我来。”
接着她便叫了服务员进来，一时之间都是讨论菜色的声音，许依依在这段时间里出乎寻常地沉默，只有王招娣问她时，她才简短地回了几句话。
宋颐按下了暂停，皱眉问道：“这男人是谁啊？我怎么感觉他在讨好许依依？还有，许依依怎么听起来像是不想吃这顿饭的样子。”
御幸臣道：“是刀疤。”
宋颐看向他，“是不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杨鸣的上司。那个刀疤？这么说，我跟安然的猜测就是对的，王招娣指使了刀疤，刀疤在找到杨鸣，让杨鸣对我动手。”
御幸臣打开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宋颐：“就是他。”
宋颐接过来一看，这张照片应该是御幸臣找人偷拍的，包厢内光线昏暗，刀疤的脸有些模糊。但刀疤凌厉的五官线条还是清晰可辨，他脸上还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环境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恐怖。王招娣也入镜了，她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套装，低着头正在喝酒。
宋颐盯着这一张照片，脑海中一段记忆轰然而至，她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御幸臣的胳膊，道：“我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我见过的！那时候王招娣刚刚搬进我家里，这个男人来找过她。我看见过好几次，我记得这个人。”
她因为太过激动，喉咙有些发哑，御幸臣给她递了茶杯，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才继续道：“这个男人好像是王招娣的旧情人。他来纠缠王招娣，被我撞见了。我那时开心得不得了，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告诉了许谨言。我以为他会跟王招娣离婚，但没想到他根本就不管。”
“你确定他们是情人吗？”御幸臣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信息，问道。
宋颐一脸肯定地点点头，“我确定，不会错的。那次我在花园里看书，听见篱笆外面有动静，我凑过去，看见他们在接吻。”
御幸臣挑了挑眉，道：“旧情难忘？”
宋颐道：“可能吧，我只知道许谨言头上绿得发光。不过他不在意就是了，我妈去世之后，他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不管王招娣，也不管我。”
她低头嘲讽地笑了笑：“许谨言这个人，出轨是他自己要出的，人走了又要装一副深情的样子，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御幸臣斟酌了一下，道：“我跟他谈过，当年的事，也许有蹊跷。”
宋颐不以为然道：“是吗。我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但他娶了王招娣为妻，这也是事实。”
御幸臣欲言又止地看着宋颐，最终选择了沉默。
她只问结果，不在意由来。她不想过问许谨言与王招娣当年的过往，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并不会为他和她三年前离婚的真相而动容呢？
难道，纠结于陈年旧事的人，只有他一个吗？
他轻轻拍了拍宋颐的肩膀，道：“接着听吧。”
宋颐便按下了音频的播放键。
音频里的三个人显然已经开饭了，一时之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刀疤按捺不住道：“依依，尝尝这个。”
许依依却不肯接受他的讨好，道，“我不吃别人筷子碰过的东西。”
刀疤却没有生气，还是轻声细语地道：“是我的不对，我用公筷给你夹。”
许依依道：“我不要。你吃你的吧。”
王招娣插入了这场对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怒意，道：“依依，别任性。你怎么这么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