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宋子轩并不知道柯三儿找自己的目的，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玩儿上了茶道，那么现在，他明白了。
柯洪涛口中的合作，不是简单的合作，而是他要替代程八！
对于宋子轩为什么和程八合作，其实柯洪涛也是看透了，他宋子轩就是为了临时找一棵大树抱，只要过了这一段时期，他自身强大了，程八就会被他踢出局。
而柯洪涛就是要钻这个空子，甘愿和宋子轩合作，做他的这棵大树。
此时宋子轩也是看明白了，其实如果说他需要一棵大树，柯三儿无疑要比程八更让他踏实。
可论性格……他不敢选择柯三儿。
程八性格粗鲁、易怒，但无脑，宋子轩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玩转他，但柯三儿不一样。
柯三儿除了实力比程八更强，他头脑更加强悍，试想如果真到了饭店成熟那一天，还指不定谁踢谁呢。
宋子轩深吸了一口气，旋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三爷，这茶……还真是不错，冬天和红茶好，养养胃。”
见宋子轩有意避开问题，柯洪涛也不急，点点头：“是吗？呵呵，这我不懂，看来老弟还真是清雅，对茶还有了解。”
“这可算不上清雅，我都喝几十块的茶叶，这么贵的我也喝不起。”宋子轩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这不是事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茶我让他打包两斤你带走。”
柯洪涛笑道，他这一句话就把两个人定性成了一家人，目的自然明显，说的就好像宋子轩已经答应他合作了。
宋子轩一笑：“别，三爷，您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咱们一个姓柯，一个姓宋，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家人对不对？”
“哈哈哈，老弟，这一点你可是说错了，自古有同姓不同宗，同宗不同姓，说不定倒退几百年，咱还真是一家子呢。”
宋子轩闻言摇头而笑：“三爷老家哪人啊？”
这句话问得柯洪涛一愣，他当然明白，宋子轩的目的就是说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地方人，也肯定不是一家人。
不过愣了一下，他便又笑了出来：“不说那些了，呵呵，老弟，这江湖这么大，咱们能坐在一起喝茶，就是兄弟，能过钱能过命，那就是自家人！”
“是吗？三爷可能不知道，有人曾和我称兄道弟，可后来却要杀我，你说……我们也是自家兄弟？”
这话说的柯洪涛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自然明白，宋子轩指的就是自己。
“这……有些时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可能轻信了什么人的话，但后来明白过来了，他绝不会杀自家兄弟。”
宋子轩暗笑，柯三儿啊柯三儿，你个老狐狸，在这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要不是我及时收了瑞子，我现在还能活着跟你在这喝茶？
别说他怕不怕柯三儿以后过河拆桥，单凭这一点，他就绝不会合作。
“三爷，这件事……您容我考虑考虑吧，毕竟八爷还在那边横着，有些事我不好做。”
柯洪涛闻言点了点头：“行，兄弟，我给你些时间，不过……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可以等，但有些人也许等不了了。”
闻言，宋子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黄爷？”
“没错，我想……黄爷要采取行动了，老弟，哥哥连这都告诉你了，诚意不用怀疑了吧？”
宋子轩暗暗一笑，诚意？如果不是为了帝王炒饭的烹饪配方，你会跟我拿诚意？
“我知道了。”宋子轩淡淡道。
“这几天有什么事小心点，如果担心程八，你放心，三爷能保你，那饭店你直接撤，他程八敢找你麻烦，我让他回不了城东区！”柯洪涛说话间，微微眯起双眼，狠意十足。
宋子轩起身笑了笑，干了面前杯里的茶，便转身走了出去。
“老弟，你要是喜欢这茶，我给让他们你带点。”柯洪涛不放过最后的机会说道。
“不了，喝不惯，我还是……茉莉花吧。”
其实宋子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说出了结果，只不过柯洪涛并不明白。
因为宋子轩上次喝茶是在老八菜馆，那一次和程八喝的就是茉莉花，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我选择和程八合作。
宋子轩离开以后，柯洪涛坐在那里又喝了一口茶，心里却有些莫名地失落。
虽然宋子轩没有明着拒绝，但那态度……却是让他非常不安。
“或许……上一步棋，走错了。”柯洪涛摇了摇头。
其实按照他当时想的或许也没错，在他看来宋子轩很快就会在渡门崛起，所以如果不能把他作为朋友，就让他彻底消失。
只不过……他没考虑到宋子轩居然有这么重要，永膳录……连黄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居然在宋子轩手里。
想到这，柯洪涛突然瞪起双眼，站起身便冲了出去。
跑到茶社门口的时候，宋子轩几人正离开没走多远，柯洪涛赶忙喊了一声，旋即跟上前去。
“三爷，还有事？”宋子轩转过身道。
“兄弟，哥哥就问一句话，你能不能回答我真话？”柯洪涛有些喘大气地说道。
“您说。”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永膳录的东西？”柯洪涛说话间，两眼盯着宋子轩的双眼，似乎马上要确定宋子轩会不会撒谎。
不过宋子轩那无波的眼中，他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没有。”
“没有？”
“还有别的事？”
柯洪涛站在原地微微愣了一下，道：“那你帝王炒饭的配方……”
“三爷，这恐怕就和你无关了。”
说完，宋子轩转身便离开了。
柯洪涛没有再去追，而是站在原地，许久……
由于茶社距离老城区很近，宋子轩几人也就溜达着回去，不过一路上他也是一直在想，这永膳录……当真没有听说过。
他本想去问问方景之，不过考虑到现在都半夜了，也就没有去，毕竟老爷子这个时间肯定睡了。
转天一早，宋子轩三人便直接去了发财饭店，由于最近桑天烁、方瑞都在店里盯着，宋子轩也就让程八爷暂时把雷子撤了回去。
不过由于说好了程八爷出人镇场，两人约定了，只要宋子轩打电话说需要人过来，程八爷随时出人。
饭店的情况和前一天差不多，一直到中午生意也是一般，零零散散有几个客人，而且都是点一个菜，毕竟是中午，大家也是当快餐来吃。
不过赊账的老头倒是来的准时，中午刚过就过来讨杯酒，杨刚虽然不愿意，不过宋子轩都放话了，他也不敢不给，就打了一杯散酒给老头。
老头依旧蹲在墙角喝酒，也不言语，虽然喝出这酒从二锅头又变回了散酒，也没意见，喝的依旧那么享受。
一直到晚饭，老头又来了，和昨天一样，还了酒钱，然后又赊了一杯。
宋子轩看到，倒是觉得有意思，这店里还多了一位常客。
“掌柜的，我白天的酒钱已经还上了，这杯是新赊的。”
见到宋子轩，老头不忘赶紧解释一句，生怕别人认为他占了便宜。
宋子轩笑道：“老爷子，您喝着，我说了，不着急要。”
“呵呵，那不行，那不规矩。”
宋子轩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小，然后冲着老头竖起了拇指。
几桌客人已经开吃，老头蹲在墙角，倒是互不影响，宋子轩正看着乐呵，一桌客人走了进来。
那几个人看起来穿的花花绿绿，一个个一脸的戾气，为首的胖子看了看菜单。
“哟呵？帝王炒饭？这新鲜了，我听说城西那边有个饭馆儿，帝王炒饭都排队吃，这家也有？”
“是啊，我也知道，那个叫大食代，倍儿火啊。”
“这踏马还真是跟风，八百多一份呢，”说着，胖子看向服务员，“这炒饭印错了吧？人家八百多，你们这也八百多？”
杨刚笑着解释道：“是啊，就是这价格，您来一份尝尝？”
“草，要是不值八百九十九块钱怎么办？”
“这……”杨刚没了词儿。
桑天烁走过来说：“不值给你退了，点不点？”
别人不知道，桑天烁可是知道的，以前在大食代，宋子轩多风光？那炒饭卖的，就没有一个客人说个不字儿。
“草，牛逼劲儿的，来一份，不好吃我砸了你们家！”
桑天烁也没理会，直接给他点了一份儿，后厨的宋子轩也就开始忙活。
很快，帝王炒饭和几个菜一起端上了桌，没等吃，光是那味儿散出来，饭馆儿里不少人都是看了过来。
这味儿……太香了。
尤其是那墙角的老头，都闻傻了，手底下的花生米都不吃了，干脆闻着味儿就酒，喝一口酒，然后闻一下……
那几个客人也是，相互对视了一眼，旋即那个胖子开始尝，一口炒饭进嘴，他整个表情都变了。
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他赶忙指着炒饭让其他几人尝尝。
几人吃了反应都差不多，表情中无不是惊讶，三下五除二，一盘儿炒饭就干光了。
一旁桑天烁嗤了一声，心说没见识吧？这回知道为什么卖八百九十九了？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那胖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草，什么玩意儿，让你们老板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