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里和刚子第二天就知道消息了,事情顺利解决刚子也要准备启程回县城了,等到了怀锦县,刚子第一时间去见了夏伦海,把祁九里的事跟他说了,然后把祁九里写的信呈给夏伦海。
夏伦海真心没想到祁九里是个姑娘家,不过现在知道了,回想一下之前的事,也难怪金光明每次都是亲自递信,原来是为了掩盖这等子事。
“刚子,之前黄大人递上去的折子,再过些日子该是会有回声了,如果我要离开怀锦县,你跟不跟着我离开?”夏伦海看着刚子问道。
“属下当然乐意。”刚子一口答应,他无牵无挂的,且跟着夏伦海这么多年,已经认定了。
夏伦海闻言很是欣慰,“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你是不是该先成家了,所谓成家立业,你这业也算立起来了,怎么就是不定下来,以后屋里有个知冷暖的才好。”
“属下还年轻。”刚子对成亲这样的事还真是不放在心上。
“九里……九里小姐真是跟一般的女子不同。”夏伦海其实是很想把得用的人收在手里的,可现在祁九里是姑娘家的,就不太合适了,如果把九里配给刚子,哎,夏伦海也说不出口。
刚子虽然在他眼里万般好,可九里还是他高攀不上的,可眼下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能搭上亲,跟府城甚至京城的关系可就更近了。
顺安府城魏府和郭府身后的后盾,只要有心打听,都不是秘密,夏伦海知道事情后,更是想着攀着不放的,他小小一个县尉,如果这能在这样的大树下乘凉,没准有生之年还能升上几个品级,越想心越热,目前祁九里就是他跟他们之间最强的纽带了。
“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娶到这般女子。”夏伦海感慨了一句,伸手拿起茶杯呷了一口。
“九里小姐已经定亲了。”刚子直白说道。
夏伦海嘴里的茶生生呛住了,“咳咳——”
刚子忙上前帮忙拍背,夏伦海那个懊恼啊,“已经定亲了?她才十三吧?她哥按着能力肯定能再中举的,她怎么就定亲了,应该再等等啊。”
“遇到好的了呗。”刚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哎……”
夏伦海的惋惜刚子可不知道,远在金水镇的祁九里也不知道。
此时的她正忙着准备自家亲弟弟祁十一的生辰事宜,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加之错过了祁十香的生辰,没有为她办,这次打算一并办了,也不知道祁七竹他们能不能赶到。
八月十八这日,祁七竹和祁八松在贡院的号房里经过十天的考试,重新出来的时候,两人都狼狈极了,脸色苍白、胡子邋遢、眼圈发黑,腿软的都走不稳路,所幸两人的号房离得近,相扶相持出来的。
在贡院外遇上了同样婉如生了重病的方施文、祁仁书等一众方家私塾的同窗,这次因为方家包圆了全部费用,所以吃住全部人都是在一块儿的。
祁山、祁一飞还有个别考生的家里人,家里稍微有些条件的,跟着过来了照顾的,此时都等在贡院外面,见到人,都着急慌忙的上前搀扶,用两辆马车都拉回租住的一处二进宅子里。
方家私塾此次安排的算是按着方施文的待遇来的,一到就先各回各屋,然后有大夫把脉看诊开药,等一众考生睡个昏天暗地醒来后,喝上几副,身子也算是回转过来了。
一众考生的吃食都是一样的,先从粥开始,通过两顿的过渡,饮食上正常了,祁七竹几人也恢复了精神气,加之考完一生轻松,有了看看省城景致的心思。
说是省城,其实只是因为布政司衙门在这儿,其实是同济府,但只要说起同济府,旁人自然而然称之为省城。
也因为布政司衙门在这儿,同济府比同等级的府城都格外富庶热闹些。
祁七竹急着赶回去,从省城到金水镇,怎么也得八九天的路程,他给自己一天的时间在城内逛逛,给家里人带些特色产品回去。
祁八松受不住,没出来,所以祁七竹和祁一飞两人来逛的,祁山留下来照顾祁八松了。
“七竹,这次考得怎么样?”祁一飞见祁七竹神情自然,没有其他同窗的懊恼和颓废,才会开口问了一句。
“不怎么样。”祁七竹老实回道,祁一飞直接愣了,不禁自我怀疑,是不是不该多嘴。
“题目不简单,我水平还不够,一些题只能答得很表面,见识也不够多,乡试果真是不容易的。”祁七竹言语平静道,“接下去就是继续扩充自己。”
祁一飞见祁七竹这样倒是不担心,考完不是自我怀疑,而是认清自己,他这位堂弟厉害啊,反正他觉得七竹迟早能中举。
“十一快到生辰了吧。”祁一飞转换了话题说道。
“对,所以明儿我们就回去。”祁七竹笑着点头,“出来好久了,也不知道九里他们怎么样。”
祁一飞明白祁七竹的担忧,他们来省城的时候祁九里他们还没从京城回来,现在他们已经在省城呆了大半个月了,他都想媳妇和儿子了。
现在兜里有钱,祁一飞也不拘着,给任雪儿挑了一把檀木梳子并一朵绢花,给自家儿子买了个拨浪鼓,这个是他自己的银钱,然后用祁山给的给家里其他人买了特产。
这次祁山和祁一飞来是自费来的,方家私塾能为学生包圆,但学生的家里人却是不行的,所以这次来陪同的都是家里稍微宽裕些的。
祁七竹手里虽然有银钱,但这些不是他挣回来的,他自己挣来的只剩一百文了,祁七竹挑花了眼,才给祁十一买了一支瞧得过去的毛笔和一块砚台,一百文满打满算,还跟掌柜的讨价还价好一番,才拉去了零头的八文。
明明瞧着是个极有气质的年轻人,这讨价还价的能力比一般妇人强多了,他不是求软攻势,也不是大声求胜,而是徐徐图之,说一堆他听不太明白的文绉绉的话,等自己晕头转向的时候,祁七竹恭贺自己生意兴隆,最后来一句,一百文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