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念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她整理好表情径直上楼,她以前也经常来公司找商厌或者秦松白,所以大部分人都认识她。
秦初念心里装着事,压根注意不到这些人的表情,直到商厌的助理过来:「秦小姐,商经理在办公室等你。」
也就这一刻,秦初念才有些恍惚。
这里明明挂着秦家的名头,她却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
那股强烈的陌生感和不适感,让她觉得难堪,但想到她现在过来的目的,又只能忍住心里的异样,强撑着表情跟在助理身后去了商厌的办公室。
商厌办公室里还有员工在汇报工作,看见她进来,商厌抬手就要让员工出去,秦初念忙说:「你先忙吧。」
商厌嗯了声没说什么,又继续和员工说话。
他们说的大都是些专业词汇,秦初念并不是很懂,但是她看着那个员工,却总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听到商厌喊了声「邵峰」,秦初念才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他曾经是秦松白身边的得力助手,秦松白有什么重要事都会交给邵峰去处理。
可是,当时秦松白出事那会,公司董事会对他不满,这也导致了秦松白的整个团队都被清洗干净。
就算秦初念平时不怎么关心公司的事,但是对于秦松白团队的大换血还是知道的,所以邵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好像已经在商厌手下工作了很长时间?
秦初念轻轻抿唇,她抬眼又看了过去,然而商厌却已经处理完事情,正好在交代邵峰出去。
他注意到秦初念的目光,眉骨下压两分,问道:「你在看什么?」
秦初念看着邵峰离开的背影,还是没有问为什么邵峰会出现在公司。
她过来,是为了秦诚的事情。
秦初念攥紧掌心,走上前:「你可以帮我找到脑科还有肝脏科的权威专家吗?」
「当然可以。」商厌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他垂目扫了眼助理刚刚放过来的资料:「国内有名的脑科专家何成,最近刚参加完国外的学术会议回国。」
秦初念紧张起来:「那,可以请这位何成医生吗?」
商厌朝她伸手,秦初念迟疑下,又靠近他几步,商厌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这下才满意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秦初念的手,「何成名气很大,想找他的人数不胜数。」
秦初念瞳孔微颤,她想要挣扎起身,却被商厌紧紧锁住腰。
他嗓音质感微沉:「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晚会吧。」
「……我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医院。」她想也没想就拒绝。
秦家变动的缘由,在不知情的人嘴里,一直都是因为秦松白混账,而商厌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成了他们秦家的救世主。
在出事以后,秦初念唯一的固执就是不和商厌一起出现在各种公众场合,因为如果她身为秦家人的身份,无疑不是在证实着外界的传言。
而且也不仅如此,也是往秦松白的背后捅了一刀。
秦初念不愿意,她垂下眼皮,看着商厌禁锢着她的手臂。
「何成是昨天到的沪市。」商厌声音很轻,他甚至还有心情替秦初念整理了下头发。
秦初念的头发又长又黑又软,散落在身后的时候,总能让商厌想到橱窗里摆放着的芭比娃娃。
他慢条斯理的提秦初念编了个辫子,低声哄她:「你想不想他明天就出现在秦董事长的病床前?」
秦初念的呼吸又开始发紧了,商厌现在威胁她都是这样赤裸裸的了。
可是她能有
什么办法,爸爸躺在病床上生死垂危……
秦初念闭上眼,梗着嗓子道:「是不是只要我陪你去参加晚会了,你就会帮我联系到何成了?」
商厌抓着她辫子的最后一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看了一会,然后猝不及防的松开手。
秦初念的长发就迅速散开来,有些扫过商厌的掌心,让他觉得特别痒。
他从侧面亲了亲秦初念的耳朵,「别害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晚会,而且也有你的朋友在,我只是怕你闷着,所以想带你出去透口气而已。」
秦初念想说她并不闷,也不需要透口气,她只想安静的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什么都够了。
可是不行。
商厌已经这么明目张胆的用何成来做威胁了。
所以她只能点头:「好,我去。」
她一点一点地掰开商厌的手,要站起身:「我想出去歇会。」
商厌这次没再拉着她,只是他说:「里面有休息室,你的东西我都没有动。」
秦初念以前也会来公司找商厌,秦诚以前总是想让她学着一点管理公司的事,但是秦初念自己对这方面一点都没有兴趣。
她喜欢摄影,喜欢拍摄各种动物和自然风光。
商厌就给她在办公室里空出了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秦初念深呼吸着:「我会打扰到你。」
「不会。」
他态度很坚决,秦初念咬咬唇进了休息室。
这里对她而言熟门熟路,她进去后就将那扇格挡的门给关上了,然后才靠着门慢慢蹲下去。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脑袋抵在额头上。
这个狭闭的小空间,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让秦初念有种即将崩溃的痛苦感。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呢?都是因为她的错吗?爸爸妈妈……还有二哥……
秦初念掐着自己的手,也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她怕商厌听到。
下午,商厌直接带着秦初念去了一家以前她常去的造型工作室。
工作室的老板小心翼翼地迎上来:「商老板,您大驾光临这是有什么事吗?」
商厌看向秦初念:「按照小念以前的风格做个造型。」
他温柔地看着秦初念,「我去给你选裙子好吗?」
商厌一直很喜欢给秦初念选裙子,他似乎很乐在其中。
又或者是,他在享受把秦初念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这是他自己内心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秦初念本身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她轻轻应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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