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渺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她低沉着嗓音喝道,「周国兵,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国兵原本还被护工和医生给拦着,听到商渺的声音,立马转头看了过来。
他脸上有几处伤口,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抹精光。
护工见商渺过来,才松了口气的说道,「商小姐,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但你没接。」
「这个人一来就说要进病房看老先生。」
「我看看他怎么了,他是我老丈人!」周国兵本来就一脸凶相,声音又大,商渺眼神一片冰冷,「周国兵,你来津南到底想做什么?」
她心里冰冷,周国兵过来,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看外公。
而且。
商渺问,「李燕南知道你过来吗?」
周国兵狠狠的啐了口:「你少跟我提那个晦气婆娘!」
这里是医院,又是晚上,周国兵的声音在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商渺眉心突突跳,「有事去楼下。」
这层的病人很多,有些病房甚至已经打开门,探出头来围观了。
商渺说完就转身离开,她知道周国兵过来就是为了找她。
只不过她在转身后,还是快速拿出手机给谢浔发了条消息,她对周国兵没有任何信任,如果起了什么冲突,她一个人肯定吃亏。
晚上,医院里没什么人,商渺在住院部大厅外停下,这里时不时还有人经过。
周国兵跟在她身后下来,没了外人他也不装了,嘴角一扯,直接开口问:「说吧,什么时候把钱打给我?」
商渺眼眸微眯,「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凭你那个晦气妈现在在我家,还带着个不要脸的拖油瓶!」周国兵盯着商渺,他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子,语气凶神恶煞,「我刚刚问了医生,楼上那个老不死的一天的自费药都要一万,你浪费这个钱在他身上干什么?反正最后都是一把火的事!」
他露出一嘴黑黄的牙齿,「你不如把这些钱孝敬给你爸我!你妈是我老婆,你按照道理应该叫我一声爸。」
这番话说的实在让人作呕,商渺沉着嗓音:「是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上次在合城,周国兵被张庭安还有盛聿给报警抓了进去。
提起上次,周国兵的眼睛就阴毒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他哪里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他身上背了案底,也不会被那群人带着去挑事。
结果他妈的最后那群人都跑了,罪名只能落到他身上。
偏偏他以为手无寸铁的那个富二代还他娘的家里有背景,说他不还钱,就废了他!
李燕南那个蠢女人,和她的两个赔钱货女儿都一样没用,一分钱都拿不回来!
要不是他去外面借了钱,现在估计都成了废人。
周国兵越想,心里越不舒坦,走想起在家里时,那些催债的电话,还有每天被拍的砰砰响的房门。
他心里一横,抬腿就朝着商渺走近,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教训是吧,你看老子给不给你教训!你个***,你有那么多钱,宁愿给那个老东西,都不知道拿来孝敬你爹我!」
商渺听着他一口一句她爹,心里那股火早就起来,只是她理智还在,知道和周国兵硬碰硬没什么好处。
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也警惕的防备着周国兵会不会突然动手。
不过她语气也不是很好,「别拿你和别你们和我外公相提并论,李燕南不配,你更不配。」
周国兵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常年酗酒的原因让他情绪容易暴怒,他狞笑着,说
出来的话像是淬了毒似的:「你以为那老东西为什么半死不活?」
「那是他自己作孽!你妈是个***,你爸是个烂人,他这是遭报应!」
「谁让他生了这么个晦气女来祸害我?」
周国兵嘴巴里吐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下流粗俗恶心,辱骂对象不仅是李燕南,还有外公。
商渺的底线就是外公,她几乎将所有的理智都抛开,一巴掌甩在周国兵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所有力气,商渺气的浑身发抖,而周国兵被她一巴掌打得偏过头。
嘴里有丝毫铁锈味,周国兵的唇角都被这一巴掌打得出了血。
他转过眉,盯着商渺,声线沙哑又可怖,像是地狱里发恶魔。
「你个***,敢打老子,***的找死!」
他越说越暴怒,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情绪上头的男人,商渺一个女人怎么挡得了,恰巧现在又没人经过,商渺想要叫保安,却发现周国兵的拳头已经落到面前!
商渺下意识躲了下,带着恨意的拳头狠狠砸在肩膀上,骨头都被打碎的感觉。
商渺疼的发不出声音,然而周国兵却没停歇,反而是抓住商渺的头发就要往旁边拖!
商渺虽然痛的受不了,但还是能反应过来,她弯腰躲开周国兵,然后一脚踹在周国兵两腿中间,自己捂着肩膀惨白着一张脸往大厅里边跑。
她也用了全力,周国兵爆发出一声脏话,就躺在地上,捂着被踹的地方不停呻吟着。
商渺脸色很白,除开疼痛外,还有心里的恐惧,她回头看了周国兵一眼,他还趴在地上,脸色扭曲。
商渺强行镇定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报警。
手机刚拿出来,就听到叮的一声,身后的电梯突然响了声,随即电梯门打开。
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在空寂的医院大堂里显得格外明显。
商渺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盛聿面无表情的从电梯里由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他目光在商渺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周国兵。
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商渺心里却安心两分。
至少有人来了。
「你在做什么?」盛聿声线冷然。
周国兵的抽气声开始粗重起来,他勉强撑起身子,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他娘的弄死你!」
商渺的肩膀疼痛不已,她微微弯着腰,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