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渺的语气温柔,盛聿眼眸微微沉了些许,他低声道:「你说什么都好。」
那些他本来应该陪在商渺身边的日子,都因为他的过失而让商渺自己一个人度过了。
现在他听着商渺用那么轻松的语气说着别人一家三口的事,他又哪里想不到当初孤身一人的商渺在那样的情况下,该是怎样绝望的心情。
盛聿心跳加速了些,只是什么也没说。
有些事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掩盖过去的,错了就是错了,遗憾就是遗憾,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努力做好余生的事。
他的商渺以前已经够苦了,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回到老宅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小桑果依旧抱着小猫在门口巴巴的望着。
看到商渺他们回来,就把手里的猫往旁边一丢,径直冲了过去。
盛聿直接把她往旁边拎了点,看着她身上的猫毛说道,「小心点,妈妈猫毛过敏。」
商渺很想解释自己不是猫毛过敏,但是看着盛聿那么严肃认真的模样,又还是不好开口。
毕竟小桑果的习惯也确实不好,有时候和小猫睡一个被窝就算了,还会和小猫喝一杯水吃一碗饭的。
商渺之前说了她很多次,她也没有改正过。
反倒是后来某天她感冒了,不停打喷嚏,正好又到处都是掉落的猫毛。
盛聿就逮着这个机会教训小桑果,告诉她,商渺有猫毛过敏,如果有猫毛在,她就会不舒服,所以小桑果如果和小猫有了亲密接触,就不可以再抱妈妈了。
也就是那会,小桑果在妈妈和小猫之间,做了很久的艰难选择,最后还是母女情更甚一筹。
商渺起初觉得这样欺骗小孩不太好,但是后来小桑果确实改了不少坏习惯,她也就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配合盛聿演戏。
小桑果被盛聿给拨开到另一边,没能抱到商渺,撅着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但是在盛聿的眼神下,还是只能迈着小短腿跑进去找人给她洗手清理。
老爷子从里面出来:「回来的正好,准备吃饭吧。」
一上桌,老爷子还没发话,商渺就主动将保存在手机里的原片给他看了,老爷子看完笑的合不拢嘴。
而小桑果在旁边看了后也跟着傻乐,老爷子就指着商渺问她:「妈妈好不好看?」..
小姑娘使劲点头:「好康!」
老爷子又指着盛聿,「爸爸好不好看?」
她的脑袋立马摇得像拨浪鼓,「凶,爸爸凶。」
老爷子就瞪着盛聿,「你怎么又凶她了?」
盛聿淡定得很,他甚至不在意来自对面一老一小的怒气,而是专心致志的给商渺挑了块鱼肉。
商渺已经习惯这样的氛围了,她也不插嘴。
只是饭后,她想起一件事来,犹豫了许久还是去阳台主动给谢浔打了个电话。
林雅说得很对,他们怎么说也是朋友。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也没有接。
商渺看着外面的天,很少见的,今晚的月亮很圆。
就在她以为电话打不通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接通了。
谢浔的嗓音还带着哑意,「商渺?」
商渺一顿,「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谢浔那边的时间应该正好是清晨。
谢浔说,「没有,我还没休息。」
「是因为阿姨的事情还是工作的原因,林雅说你最近很忙。」
昨晚医院里又出问题,谢浔是半夜赶过来的,他妈妈昨晚偷偷拿了一把剪刀要自杀。
这已经是
这一年以来数不清的第多少次了,谢潋都说他们姐弟两个是注定了要被折磨的。
谢浔坐在医院外的一个长廊中,也只有在出了医院以后。他才能感受到仿佛是自己活过来了一样的感觉。
凌晨的医院,女人凄厉的喊叫声,这几乎成了他脑海里没有办法抹去的一种存在。
他缓缓压下自己的疲惫,用最平常的语气问商渺:「你和盛聿什么时候结婚?」
商渺:「得快年底了,燃星的请帖我已经发给曲然然了。」
谢浔听到这句话,唇角逐渐弥漫出来一些苦涩,他刚想开口。
却又听到商渺说:「你的请帖,应该过一段时间就会收到,我找林雅要了你的地址。」
谢浔怔愣,「你……还单独给了我一份请帖?」
「当然。」商渺说:「我们是朋友,在我最艰难无助的时候,是你帮了我,也是你让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做什么样的人,谢浔,我真的很感谢你。」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商渺说的很认真,那天和林雅在商场分开以后,她在第一时间就去了解了一下谢家最近的状况。
谢浔谢潋都出国了,谢家现在基本上都被谢程给掌控着。
而谢程一直都把谢浔当作自己的眼中钉。
谢浔的处境几乎不用想都知道多难。
她话音落下,谢浔沉默了会才说道:「我知道的,如果我有需要你们帮忙的事,不会客气的,但是我现在还能应付。」
「比起我,你多看顾一下晏书锦更好,他在沪市很艰难。」
「他不是商厌的对手,商厌那个人,下手太狠了。」
商渺听着谢浔的话,知道他这是不太想说自己的事情,所以转移了话题。
她也不能勉强谢浔,只能顺着他的话又说到晏书锦那边的情况。
她也才知道,晏书锦在沪市被打压得很厉害。
本身他去沪市发展就很艰难,因为沪市有自己的本地圈子,而且晏家最擅长的也是教育方向。
所以在沪市有些举步维艰。
回去的路上,商渺问起盛聿这件事,盛聿却只说:「晏书锦的性格本身不适合做生意,他太讲究读书人的那套礼义廉耻了,你也知道他性格温和,对人永远都狠不下心。」
商渺愣了下,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商场上本来就尔虞我诈,各种算计都有,能在生意场上吃得开的人,都不是什么温和之辈。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盛聿一句,「晏书锦太讲究礼义廉耻,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没有礼义廉耻了?」
盛聿轻笑一声,淡淡承认:「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用礼义廉耻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