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眼睛通红,哭的抽抽噎噎,她扭动着身子,挣脱开商渺的手,迈着小短腿就跑到商厌的病床边。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商厌的手,哽咽开口:「痛痛,舅舅痛痛。」
她看着的方向是商厌打着吊针的位置,商渺刚刚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护士在给商厌扎针。
小桑果自己是害怕打针的,每次打针都得哭一次。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商厌也害怕这个。
商渺被她这反应弄的一愣,又害怕小桑果不知轻重,上前动手去拔商厌手上的针。
她赶紧上前,将小丫头给拉开了一些,同她讲道理:「乖,不要碰到舅舅的手。」
小桑果通红的眼睛还是看着商厌的手背,眼泪掉个不停,就好像打针的不是商厌,而是她一样。
秦初念见状,轻笑一声:「小盛夏是在心疼舅舅吗?」
「嗯!」小桑果使劲点头:「痛痛,打针,痛痛。」
「可是舅舅受伤了,不打针就不会好,会一直痛的。」秦初念和她解释。
小桑果整个人都懵了,她只听到秦初念说的痛,扁着嘴巴看起来又要哭了一样。
商厌面色淡淡,他将视线落在秦初念身上,随后朝她伸出手:「过来,盛夏。」
商厌平时和小桑果相处的状态大多都是小桑果自己黏着他,然而他却爱搭不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叫了小桑果的名字。
但小桑果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是直接挣脱开商渺的手,巴巴地跑到病床前:「舅舅!」
商厌似乎心情很不错,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哭什么?好丑。」
小桑果先是一呆,然后眼睛更红了,她趴在商厌病床上,一边掉金豆豆,一边争辩:「不丑,果果好看。」
商厌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她:「更丑了。」
小桑果年纪虽小,却是很爱美的。
商厌这么两句话,成功让她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因为商厌扎针,而掉眼泪的事。
她吸了吸鼻子,绷着小脸,认真的和商厌强调:「不丑,果果好看,然然喜欢。」
商厌:「谁是然然?」
「是然然。」小桑果又说道:「果果喜欢。」
商厌抬眼看向商渺,商渺说:「港城池家的小太子,池非然。」
谁知商厌听到港城池家四个字,面色稍稍变了变。
不过他又很快遮掩好,若无其事的问商渺:「怎么又和池家有关系了?」
「说来话长,也不是突然有的,池家那边的意思是想让池非然和盛夏订婚。」
商渺也没什么好掩饰的,现在池家的人已经在津南,而且看池芙雅的行事风格,估计没多久津南的人也都会知道。
秦初念惊讶:「订婚?小盛夏才多大,这么早说订婚是不不太合适?」
「港城的规矩一直是这样,不过池家是港城的名门望族,还算不错。」
这话是商厌说的,他看着还趴在他身旁的小桑果,态度淡然没什么波动。
秦初念和商渺对视一眼,打趣道:「真是难得呀,竟然还有你觉得不错的,而且这就是舅舅看你未来的外甥女婿吗,还评判上了。」
不怪秦初念这样说,而是因为以往的时候,商厌确实很少会主动去讨论关于小桑果的事情。
他总是说自己不关心也不喜欢小桑果。
商厌说:「以前和池家有过接触而已,池家家族庞大,但是内部势力复杂,池景云和池芙雅两个人斗了挺久。」
「不过他们的斗争和谢家的也不一样,总的来说,确实都是
为了池家好,凝聚力很强。」
商渺没怎么了解过港城那边的事情,以前虽然是知道有池家这么个家族存在,
不过她鲜少听到有人会说一个豪门家族的凝聚力很强,尤其从商厌这里说出来的。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商厌问她:「池家特意从港城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吧?」
商渺嗯了声:「池芙雅想给池家举办一个以女性主义为中心的展,希望我做主策。」
「她们算盘打的不错。」商厌直接看到重点,「池家虽然是大家族,但是近几年在港城受到的冲击也不小,如今利用自身家族的经历配合时下热点,确实能造势,而且——」
他顿了顿,看了商渺一眼,才又开口:「你本身确实也很契合,而且凌华集团前任首席秘书,抛弃光环转行做设计,之后再放出来你和盛聿的关系,以及现在在凌华的地位,都是爆点,做的好就是双赢。」
「如果做不好呢?」
「那就看你们两家谁被骂的更惨。」
商渺不否认商厌说的,她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小桑果本来就是趴在商厌身上,但是现在商厌和商渺在说话,注意力一下子没在她身上了,她就有些着急,想要去扒拉商厌,结果不知怎么的,一个没稳,看着就要滑到递上去。
商厌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直接将她给抱了上去。
小桑果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被抱到了商厌身上,立马笑了起来。
商渺脸色微沉,她板着脸过去直接将小桑果从商厌身上抱走,语气都严厉了起来:「不是说过不可以调皮吗?」
商厌去抱小桑果的那只手刚好是打着针的,因为刚才的一动一抱,针和输液管都被扯动,瞬间有血液回流。
因为商渺突然的严厉,小桑果明显被吓到了,小脸上全是不知所措。
商厌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下,他说:「我没那么娇贵。」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固,商渺垂下眼睫,低声道:「毛毛躁躁的习惯还是得改。」
商厌嗯了声,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反正已经决定转行,池家这送上来的跳板为什么不接?总不会你还想和一个新人一样,从打杂开始做起?」
商厌说的有些自大,但无可否认,他说出了商渺内心的想法。
实际上对于池芙雅抛过来的橄榄枝,商渺表面上是说的要考虑,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内心的渴望。
她不是刚出社会的年轻人,她很清楚,一个漂亮的机会有多难得。
而且她承认,她也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