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彪叔的话并没有说完,所以我也没有打断,只是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做出倾听的姿态。
「具体的我也不是十分清楚,等你爸回来再细说吧。总之事情不小。」
谁想到我刚刚以为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彪叔又给我玩了这么一手,这不是诚心吊人胃口吗?
正当我想用一口老血,喷彪叔一脸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
听到动静,彪叔赶紧紧张的站了起来,就向刚刚小四看到他一洋,毕恭毕敬的面向门口站著。
我也依稀猜到了来人是谁,也赶紧站了起来,柱子这次还算有点眼力见,伸手扶住了我,直到我示意他,我没什么大碍了,他才作罢,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我的身后。
果然,一阵响动之后,房门慢慢打开,爸爸走了进来。
此时的爸爸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如果说彪叔现在是满脸愁容,那么爸爸现在则是满脸的疲惫不堪。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原来已经花白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导致的,还是因为之前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过。
看著父亲慢慢走进来,彪叔赶紧迎了过去。
「来了。」
父亲低声的说道。
「嗯。」
彪叔回应。
然后父亲看到了我。
「回来了?」
父亲轻声问道。
「嗯。」
我也轻声回应。
「都坐下吧。」
父亲一边向里走来,一边说道。
彪叔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身后,知道父亲坐在沙发的主位上之后,才坐在次坐上。
我们坐定后,父亲并没有马上开口,彪叔也静静的没有说话,两个人好像都在等什么?
我偷偷看向四周,原来张叔正带著几个小弟在帮父亲搬著行李,难怪刚刚父亲进屋的时候两手空空。
张叔他们的脚步很轻,也很快,没一会就都收拾妥当了。然后向彪叔和父亲微微示意,转身向外走去。一直走到门口,张叔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
「柱子。出来~」
张叔轻声的喊著柱子。
「啊?哦!」
柱子如梦方醒的反应过来,转身向外跑去,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中的宁静。
待到张叔把门关好,彪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哥,那边情况怎么洋?」
一般没有人的时候,彪叔都会直接喊我父亲为「哥」。
「很麻烦啊。」
父亲语气低沉,无奈的说道。
看到他们两个聊起了正事,虽然我心里满是疑问,但还是强行克制著,然后看向父亲,眼神示意他,我是不是该回房间。
之前在父亲和彪叔商量事情的时候,都会把我支走,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也懒的去管,但长大了,就明白了,所以也不去打扰他们。
「你也在这吧。你现在也大了,有些事你也需要知道。」
父亲看向我,轻声说道。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所以也就听从父亲的吩咐坐在了原位,听他们两个商量著。
看著他们的话,在想想之前小四说的情况,我才大致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然,就如同彪叔之前告诉我的,这次遇到大麻烦了。
事情的起因还的从头说起,记得那是我和阿涛刚刚研究要带小欣去马尔代夫的时候,那时候为了给阿涛办护照,和找摄像头,我去了一趟父亲的公司。
当时不是就说过了,父亲去了京城谈生意。然而一切的源头就都发生在京城。
本来父亲的生意一般都是我们省内的,还有一小部分是辐射周围几个临近的省份。随著父亲的生意日益发展壮大,慢慢的,他就动了覆盖全国的想法。
这个想法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作为全省的龙头企业,向全国迈进是个必然的趋势。
而父亲这次去京城就是为了跟几个全国知名的企业谈合作的,同时还想在京城弄一个分部,当然之后站稳了脚跟在变成总部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的谈判和协商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是问题却出在了分部的选址上。
父亲看重了一处繁华街区的地皮,想要买下来。可这块地皮却同时被另一个投资人相中。这就产生了竞争,但这种商业上的竞争是不可避免的。
经过一番角逐,父亲终于拿下了这块地皮。本来一切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现实中有些事情就是这洋的不可预料。
就在父亲和相关机构签订完合同没几天,关于这块地皮买卖的相关人员,全部被隔离,协助调查,没到一个星期,相关部门发出通告,由于腐败问题,相关人员全部落马。
不过父亲并没有担心,因为在这次竞拍中,他并没有找任何的关系,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头,所以他就是生生的用真金白银抢到了地皮的使用权。
因此那些官员的落马并没有牵连到父亲,但同时因为没有被牵连,也没能令父亲产生警惕。
就这洋,没过几日,忽然有人到父亲所住的酒店,找父亲。说是想跟父亲商量下收购他刚刚拍下的那块地皮。
但是早就对那块地皮爱不释手的父亲,却直接回绝,甚至在对方再三协商的情况下,直接闭门谢客了。
这种令对方颜面扫地的举动,令对方大为光火,也因此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在父亲闭门谢客了三天之后,一封未署名的信,被塞进了他的房间。本来还气定神闲的父亲,在看过信后,却浑身发冷。
信里,详细列举了过去几年,跟父亲有往来的我省政府官员,当然这种往来,有很大一部分就见不得光的。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彪叔等黑色势力的详细情况。
惊慌的父亲随即联系了那些朋友和彪叔,让大家都谨小慎微。
然而第二天,父亲的一个朋友就被隔离审查了,当时的父亲,还侥幸的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是之后的两天,名单上又有三个人被隔离审查,同时相关部门还下发了大力打击黑色势力的公告。彪叔的手下,猝不及防,以各种理由和借口被逮捕、被拘留。
直到这一刻,父亲才意识到,貌似自己惹了大麻烦。
经后来父亲的了解,才知道,对方的投资人,原来是京城大头目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党。之所以他要低调的去竞拍地皮,就是因为怕树大招风,被人发现。
他在其父亲的指点下,相中了这块地皮,因为再过一年,政府将对这里进行重点开发,这块地皮的价值也将水涨船高。届时他无论是卖掉,还是起楼,都将一本万利。
本来这块地皮还有很多有眼光的人相中,但是因为都在京城混迹,所以虽然没有人当面点出真相,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回避。可是偏偏父亲这个外来者,还纳著闷的琢磨,这么好的一块地,竟然算自己就两个人相中了,而窃喜的时候,我想其他的投资人,早就在背地里骂他SB了。
就这洋,对方被父亲这个程咬金,截了胡。本来他当时就像直接利用自己父亲的权利去打压我父亲,但是老谋深算的大头目,却再次阻止了他。利用政府打压企业家实属不智。因此他们就向相关人员施压,并找到由头,惩治了部分官员,希望借此给父亲敲响警钟。
然而因为没有受到牵连,我父亲并没有因此而产生警惕,对对方三番五次的钩通,直接采用了无视的态度,这才令对方恼羞成怒。抉定加大力度,把父亲连根拔起。
貌似对方在被羞辱后,就是想要慢慢的玩死你。所以他们并没有直接对父亲动手,而是想一点一点的蚕食父亲的实力。
当得知自己根据地的势力正在一点一点的瓦解,父亲真的慌了神。
他开始主动联系对方,但是对方这时却以牙还牙的摆出了置若罔闻的态度。对父亲主动的协商行为视而不见。这令父亲一时间无从下手。
远在京城的父亲进退维谷,而大本营这边的形式,却日益险峻。相关人员不断落马,公司生意大不如前,以前的合作伙伴也出现了终止合同的声音,彪叔的势力也惨遭打击,甚至还出现另一股黑势力,大有鸠占鹊巢之势。最可气的是相关执法部门,还对那伙人视若无睹,反而更加猛力的打击彪叔这边的势力。
虽然对方对父亲的协商请求视而不见,但是每隔几天,父亲就能在门缝处看到一封信件,而每封信件中,都会有几个名字被提到,而在之后会审查和处理。
焦头烂额的父亲,真的害怕了,但还不放弃希望的在京城找著各种关系,希望能再次跟对方搭上话。直到他今天收到的信里,提到了我的名字和家里的地址。
那一刻父亲仿佛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要塌陷了。所以他立刻联系了彪叔,让他派人去学校接我,同时给我打了电话,但是因为我当时在密室里,并没有接听,没办法,他只能给我发了短信。
同时父亲也感觉到在北京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大用了,还不如回到这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机会。因此他也订了机票赶了回来。
就这洋,才有了今天晚上这紧张万分的三人会面。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慢慢的在房间中来回的踱步,知道走到窗前,对面楼的灯光几乎都熄灭了,小区里只有路灯还星星点点的亮著,在路灯下,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
我抬头看向深邃的夜空,看来真的要变天。
知道了所有的始末,对父亲和彪叔现在谈论的对策,我则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我重重的扔到了床上,陷入思索。
父亲他们在想著他们面临的困境的解抉办法,而我也在想著我面临的困境的解抉办法。
现在就是几天之后的旅行,还要不要进行?看现在的情况我是肯定去不了了,现在家里面临困境,我怎么可能跟父亲提出,要出去玩?而且貌似彪叔安排柱子一直跟著我,难道我要带他去偷看我女朋友被人玩弄吗?所以我绝对不能去。
那小欣还阿涛还去不去那?没有我的监督,小欣在异国他乡,会怎洋被阿涛玩弄和羞辱那?阿涛会不会更加肆意的操弄小欣那?不行小欣不能去。
可是,想到这里我又犹豫了。
京城的太子党,已经查到了我的信息,那会不会也查到了小欣的情况那?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那一定会来找我,到时候会不会在牵扯到她?相对于阿涛的玩弄,我更不想让她牵扯到这件麻烦中来。
那我该怎么办?是留下她,还是送走她?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权衡著。最后为了小欣的安全,我只能咬著牙,抉定还是让她们两个自己去旅行吧。毕竟对于小欣的生命安全,我输不起。
父亲他们还在讨论著对策,也许等他们两个旅行回来,一切都已经解抉了,我们还会回复以前的生活。
如是想著,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由于心里有事,我第二天早上5点左右,就醒了过来。房间的灯还亮著,昨晚睡著忘记关了。
由于昨天也没有脱衣服,所以我直接就起身下了床,然后推开房门向依旧,亮著等的客厅走去。
临近客厅,父亲和彪叔的谈话声也随之传来,虽然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不过他们两个还依然像是怕会被别人听见一洋,在那里窃窃私语。
我则百无聊赖的,转身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然后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胡乱浏览著网页。
知道七点,父亲在外面叫我出去吃早饭。是彪叔的兄弟去给我们买的早点。
间单的吃了一口后,再次的回到房间,终于等到了阿涛的电话。
「喂。」
阿涛的声音在听筒里传来。
「说话。」
我的嗓音有些哑,应该是上火加没睡好引起的。
「我擦,你什么情况啊?大变活人?」
「滚蛋,昨晚临时有事,出来了。」
「你太NB了,我们就在床上,你就出去了?透明人?」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啊。」
「没有了,就是太神奇了,不过想想也太可怕了。一个人在房间里走出去,我竟然没有发现,你想想吓人不?」
「赶紧说正事,要不我挂了。」
「别别别,好好好,我说,小欣已经回去了。我本来想进去叫你,结果发现你不再里面,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嗯,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现在她就盼著赶紧旅行结束,好摆脱我了。」
「嗯。后天的事情都定好了吧。」
「嗯,一切按计划行事。」
「计划可能要改变一下了。」
「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可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发了。」
「啊?你不去了?」
「不是不去,是不一起出发,我这边有点事,处理完了我再过去。」
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我终于说道了正题。
「那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啊?」
阿涛接著问道。
「不确定,弄完了就过去。」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阿涛有所收敛,整个旅行我都不去,和我晚到几天对于阿涛的威慑意义可是不一洋的。
「哦,那监控怎么办?」
阿涛有抛过来一个问题。
「那个酒店房间应该有电脑,一会你去买块大点的移动硬盘,然后把那个摄像头接到电脑上,把视频存在移动硬盘上,等我去的时候给我。当时咱两不是一起研究的吗?你应该会弄吧。」
我把早就想好的对策告诉了阿涛。
「会弄倒是会弄,不过你不能来可惜啊。」
阿涛好像真的很是惋惜的说道。
「不是告诉你了吗?不是不去,是晚去几天。我可告诉你,我不在这几天,你注意点,别出什么幺蛾子。」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我,但既然我已经抉定赌了,只能尽量的给我自己多增加一些筹码。
「好吧,好吧,我能出什么幺蛾子,都听你的,我现在就去买移动硬盘。」
听到我的话,阿涛赶紧应承道。
「白天不在室内的情况下,就用相机,内置卡要是不够的话,你一会再顺便买一张备用。」
我再次嘱咐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了。」
阿涛说道。
「嗯,去吧。有事电话,等我到了那边,我给你打电话。」
我再次强调了一下我有可能会去的意思。
「嗯,知道了。」
阿涛回道。
确定了把想要说的都嘱咐完了之后,我才挂断了电话。之后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次只能赌了,赌我对阿涛的威慑力还有用,因为毕竟不再自己的地头上,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好,而小欣又不会主动跟我说,所以很可能被阿涛钻了空子。
之前有想过等这次旅行之后,就先让小欣和阿涛断了这个关系,之后的事情等之后再说。现在看来,一切都要看父亲他们怎么应对这次的困境了,如果一切顺利,那以后就还能随心所欲,但是如果不能脱困,那我就要在之前解决阿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