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襄阳城的深秋,天冷少雨,异常的干燥,生活在襄阳城中的人,每天都要喝上不少的水,才能保证体内水分的充足,而嘴唇上还需要抹上一些油脂,才能保证嘴唇不会干裂。
干裂的嘴唇很难看,也很痛,从伤口中时不时的会流出一些细微的血迹,用舌头抿一抿,有点腥味。
法海无意间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就尝了一下自己血的味道,感觉不是很好,甚至尝了血腥味儿之后,口干舌燥,需要水。
法海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的,压制住跑到假山脚下,去喝一口那从假山上流下的泉水的冲动。
目光从在悄无声息的院子里面移动,院子里面安静的可怕,这里面更本没有一个人,连暗中的守卫都没有一个人,甚至那些流淌的水都压制了声音,变的悄无声息,像是一副逼着的图画。
法海按照自己算出来的路线,在院子里面左拐右拐,努力的不惊动任何东西。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法海终于从那静谧诡异的院子里走了出来,来到了一个相对正常的地方。
在这里,法海终于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环境没有院子之中那么复杂,一切都是按照王公贵族的住宅那样布置。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繁华与高贵并存,精巧与曼妙并显,奇花异果,数不胜数,香气弥漫,灵气氤氲,好一个人间宫殿。
较是法海见过诸多繁华与奇迹,但第一眼看见这样的情景,还是发了一会儿呆,这仅仅是太守府的一角,那整个的太守府该有多么的雄奇壮观,怪不得说所有的人都喜欢追求高官厚禄,就这权势带来的锦华,足以让人豁去性命。
法海默默的退了一步,进去一个犄角之中,利用的屋角之间的间隙,遮掩自己的身影,来躲避巡逻而过的护卫。
太守府中的护卫一一个个长的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即使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里,就有了无言的威慑,让人心生畏惧。
走动起来,更是步履生风,顾盼之间,电光闪烁,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帝国的强大就可以从这些护卫之中窥探一二。
到此刻,法海心中终于有些明悟,为何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在知道朝廷抛出武品录这个诱饵之后,还会张着嘴咬了上去,把自己挂在钩子上。
有些事情明知道后果,还要义无反顾的走过去,实在是因为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法海忽然感觉自己脚边有个东西,低头一看,即使光线昏暗,甚至说有些黑暗,但是法海还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脚边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具死尸。
等巡逻的护卫走后,法海把死尸从角落拖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死尸通过特殊的手法处理过,身上的死气全都抹除了,完全是块人形的石头。
从死者服饰上来看,死者应该是府上的家丁,从死者身上找到了一枚圆形令牌,一面刻着一个丁字,另一面刻着阿华两个字。
法海在郡守府呆过,知道这些大府之中,喜欢给府中的下人,规划出一些等级,想来这个丁字应该是这个家丁的等级,而阿华就应该是他的名字,令牌上那些繁杂的花纹应该是太守府的标记,防止有人造假。
死者的样子像是刚死不久,脖子软哒哒的,骨头全都碎了,法海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这位叫做阿华的家丁是被先前那伙人拧断了脖子,塞进了角落里。
法海想了想,脱掉了阿华的衣服,换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双手对着阿华的尸首虚按,完整的尸首便化作了齑粉,随着法海的衣袖,消散了,了无痕迹。
整了整衣衫,大小正好合适,而太守府家丁的帽子很大,法海戴在头上,正好完全的遮住他那光秃秃亮的放光的头颅。
有了一身家丁的衣衫,法海不再躲躲藏藏了,大摇大摆的走在了玉白石铺成的走廊上。
没走一会儿,便遇到了另外一个家丁,那个家丁奇怪的望了一眼法海,刚想说什么,正好有一队巡逻的护卫走了过来,那位家丁连忙闭口不说话了,靠在走廊的边上,侧则身子,让巡逻的护卫先走,法海有样学样的侧着身子,靠着墙壁,微微低下头,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
巡逻的士兵走了,那位家丁好似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看也没有再看一眼法海,沿着走廊走了。
法海对这座府邸并熟悉,他不敢用神识查看,只能沿着长廊走动,只希望自己的运气比较好,能够早一点找到太守的活动的区域。
一路上又碰到了几队巡逻的护卫,法海按照之前的方法,站在边上,那些护卫也没有发现法海的异常,甚至有些无视他的存在,毕竟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丁,谁又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这样的卑微的人的身上呢?
法海无惊无险的在太守府中转悠,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什么重要的人物,甚至先前那一伙进府的黑衣人的踪迹都没有看到。
那伙人进了太守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就此蒸发了。
法海对那伙人有些失望,他还希望那些人能够弄出一些动静来,好为他探一探情况。
“站住!”
就在法海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
法海淡然的转过身子,望着身后的人。
看来人的打扮应该是府上的一位管事,服装衣着要比法海身上的衣服讲究许多,就连衣服的料子看起来都光滑了许多。
法海没有一句话,只是淡然的看着他,也许是法海的目光让这位管事觉得不舒服,甚至有些生气,脸上露出了怒色。
管事怒道:“你是谁,几级家丁,哪一个院子里的?”
法海想了想,试探的回答道:“我叫阿华,丁级家丁!”
法海没有说是哪个院子,他也不知道太守府有哪些个院子,根本无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