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京也许是真的老了,已经难以像年轻时候那样的控制自己的思绪了,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走神,也特别的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总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从记忆深处飞了出来。
刘京还记得杨贵妃进宫的那年的情景,那年的秋天特别的热,夏天尾巴特别的长,一直伸到到了秋天,霸占了整个的秋天。
盛元皇帝特别的怕热,刘京每天时刻陪在这位新主子身边,用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天阴之气为主子去热,把整座大殿变的清凉。
杨贵妃就站在一群美丽的不可方物的佳丽中间,在一群秀女之中,杨贵妃并不出众,甚至都难以看见她。
杨贵妃为了博得盛元皇帝的青睐,故意跌倒在地,而后露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顾盼之间流露一副需要保护的姿态。
刘京看着杨贵妃的样子,就在盛元皇帝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此女心机颇重。
那个时候盛元皇帝刚刚继位,许多事情都需要老臣为之参谋,甚至帮忙做决定,而刘京就是这样老臣之一。
刘京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顾及他人,那个时候他也不需要顾及他人,那个时候他位高权重,又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他的态度有时候比皇帝的态度还要重要。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把心高气傲的杨贵妃气了一个半死,就把刘京恨到骨子里面了。
只是当时宫里是刘京的天下,杨贵妃虽然心里有恨,但是也没有办法,甚至只能隐藏心中的恨意。
但是盛元皇帝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他觉得像杨贵妃那样年轻漂亮的女子不会有那么重的心机,而且杨贵妃那种柔弱感,引起了盛元皇帝的保护欲,一下子就记住她了。
这个时候的杨贵妃的确还是一位柔弱的女子,需要别人的保护,而且能够有资格保护她的也只有盛元皇帝。
后来皇帝私下了解了一下杨贵妃的身世,更加觉得自己需要亲近她一下,因为盛元皇帝需要南方杨家的支持,帝国的南方需要杨家。
杨贵妃也因此逐渐走进了盛元皇帝的心中,在宫中有了依仗,有了地位,杨家的人也从地方走进了朝中,更加的巩固的杨贵妃在宫中的地位。
那个时候刘京已经不好处置杨贵妃了,只能暗中掣肘,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深,已经到了现在你死我活的地步。
刘京现在想一想,若是但是没有说出那句话,现在是不是会有另一个局面,双方会不会和气生财,其乐融融。
转念,刘京感觉到可笑,时间又不会倒回,何必去纠结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刘京从来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连当年走进宫里也不后悔。
刘京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胜算,他算了算自己手上还有法海这个皇长子、皇嫡子,等到法海登基之后,他依然是他的大内总管,坐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刘京觉得自己能够找到法海也是老天给他传达了一个意思,老天还还是眷顾他的。
想到法海之后,刘京略显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只要把法海放在自己的手中,他就不会输,他手里还有皇家禁卫军,一定可以扶持法海像当年扶持盛元皇帝那样把他扶上皇位。
刘京终于能够收回自己的思绪了,看到了还在惶恐伺候在堂下的小华子,笑了笑,说:“你也下去吧,不用害怕,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只要陛下在,杂家就在!”
小华子连忙奉承几句,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等到小华子走后,屋子里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刘京的呼吸很轻,轻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
这个屋子里面没有像别的屋子那样在屋子里面生出一堆旺旺的火,这里甚至连烛火都没有一盏,显得有些昏暗。
刘京不怕冷,也不怕这样的寂静,他从椅子上轻轻的站了起来,好像害怕自己的动作稍微大一些,弄出了更加的响亮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静谧。
他走到书架面前,在第三层格子下,动了第三本书,书架动了,向旁边挪动,露出一扇铁门。
刘京走到大铁门面前,在铁门的铁环上,左扭三圈,然后右扭三圈,铁门就咔咔的响了起来,向里面转去。
里面更黑了,甚至没有一点的光芒,黑的非常的空洞,也黑的让人心慌。
铁门开了之后,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人牙齿打颤,但刘京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步伐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直接走进了黑暗之中,走进了寒冷之中。
等到刘京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面,铁门自动关上了,书架也回到了原处,这个时候走进一个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个密室。
至于刘京刘大总管到黑暗而又寒冷的密室做什么,外人就无从知道了,也许在修炼,或许在做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天空中又飘下了大雪花,地上的积雪还没有清扫干净,地上又铺上一层白。
刚刚在正德殿的一幕,通过小黄门的口传向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门里。
许多人安静的心的又开始动了起来,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这大唐帝国的天空在这个大雪飘飞的季节又要变了,好不容稳定十多年的天下,又要震动了。
这或许就是盛元皇帝他想要的结果,这位有奇迹之称登上皇位的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位安分主子,他喜欢看着天下为他的一举一动胆战心惊,喜欢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他旋转,他喜欢做世界的中心,让所有的生灵仰视。
盛元皇帝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位皇子了,当年的皇子登基之后,便已经死了,他是帝王,也只能是帝王,帝王应该是一个无情的人,也只有无情的人,也只有抛弃感情的干扰,才能让自己保持一种可怕的清醒,来维持天下的平衡。
大唐帝国已经很大了,疆土几乎囊括了整个的神州大地,大的已经难以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