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长把双腿搭在桌子上,喝着酒说:“不把事情说明白了,你今天绝对走不出这个房间。”
门口的两名卫士都把枪口对准了邵虎。邵虎怒气上升,双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了枪身往下一压,接着左肘狠狠击向左边的那个卫士的头部,卫士猝不及防,倒了下去。就听见背后一声枪响,原来张队长朝天花板上开了一枪,打碎了灯泡,哗哗掉了一地,吼道:“邵虎,你这是造反!来人啊!”
话音刚落,又听见外面轰的一声,仿佛是汽车撞上了大门,然后是一阵脚步声,看来是有人闯进了特别处。
邵虎松开了手,剩下的那名卫士也惊慌失措,不再拿起对着邵虎。
张队长赶紧走向窗户往下一看,只见大街上停着十多辆军车。这时,听到动静的的白远山也带人跑过来了,一脸的惊讶,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张队长沉着脸,没有回答。
白远山又看看邵虎,邵虎若无其事的,靠着办公室的门框站着。
转眼间,一群四五十个军人冲上了二楼,都是手持着冲锋枪,他们进来后贴着墙壁站立两边,然后有一个七十多岁的白发老人,披着灰色的军大衣,右手提着一支散弹枪,怒气冲冲地朝着张队长走过来。再后面跟着的人是付杰。
那个卫士手里拿着枪,跨出一步想拦住白发老人,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白远山一看,正要喊住那个卫士,——这时白发老人手里的枪响了,卫士的身体飞出五六米,摔在地上,他的腹部中了一弹,鲜血直流。
张队长看了一眼卫士,再看着白发老人,冷着脸不说话。
白发老人把邵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问:“没事吧?”
邵虎说:“我没事。”
白发老人嗯一声,持枪走到张队长跟前,骂道:“张彪,你这个小杂种,老子带着兵在外面出生入死,你他妈的竟然私自拘禁我的人!”
张队长被这么一骂,仍然不敢还嘴,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大声说:“岳老爷子,我什么时候拘禁你的人了?只不过是叫他过来协助调查?”
岳老爷子听了更加上火,拿枪顶着张队长的脸,吼道:“你叫他来协助调查?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特别处的人在黎明城里怎么胡作非为,我不管,但是只要是你敢碰我的人,我就不答应!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的话,我会一枪把你的脑袋轰烂!你听明白了吗?”
张队长被枪顶着头,不敢不听明白,就点点头。
“非常好!”岳老爷子说完,走回来拍拍邵虎的胳膊,冲大家喊了一声:“走!”
等他们人都走完了,白远山来到张队长的跟前,问:“你没事吧?”
张队长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会让这个老不死的付出代价!”
再说岳老爷子带人来到街上,把散弹枪扔给付杰,又对他说:“你来开车。”付杰点点头,首先把车门打开,让岳老爷子到后座上坐下。岳老爷子又招手让邵虎也进来坐下。付杰看他们都坐好了,然后开动了车子。
一条车队离开了北城的特别处。
岳老爷子喘了一口气,说:“以后要是再有人问起邵虎上大雪山的事,就说是我叫他去的,听见了吗,付杰?”
付杰回答道:“听见了。”
岳老爷子又发牢骚,说:“所有人都嚷着和大雪山开战,就是没有人想一旦开战,咱们会付出多少代价这个问题。上一次的较量,咱们人数占优势,可以跟他们一拼,现在不行了吧?这十年来,大雪山的武器设备不知道更新换代到了何种地步,咱们的人只知道赚钱,用钱能打赢战争吗?虽然通过特殊管道,从山上走私了一批军火过来,但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多大作用。”
邵虎问:“和大雪山谈判了吗?”
岳老爷子说:“正在谈。现在山上,白光会把长老会打败了,长老会只有一个出路,就是逃下山,逃到黎明城里来。长老会想要黎明城的西城和南城,黎明城的人会答应吗?你把西城和南城给了长老会,你让这两个区的人们去哪里?长老会说愿意给十亿两黄金,呸!这简直就是欺负人!”见邵虎低着头不说话,就问他:“你觉着接受这十亿两黄金好呢?还是打一仗好?”
邵虎吁了一口气,说:“十亿两黄金,可以在海滨建造一个新城市了吧?”
岳老爷子哈哈笑了,对付杰说:“你看看他,居然觉得这个买卖不错呢。”
付杰也笑着说:“既然愿意掏出来这么的黄金,那么长老会为什么不去海滨自己建一个城市呢?”
邵虎等他们笑够了,才说:“一旦打起了,恐怕西城和南城就要遭殃了。”
付杰说:“所以必须把战线控制在野牛坡和黑松林,绝对不能退到红花谷!”
邵虎摇着头,说:“战线在哪里,只有实力强的一方才说的算。”
付杰颇不服气,说:“长老会被白光会打败了,兵力最少也得损失了一半吧?如果要是开门迎接他们这些残兵败将,那将来白光会会的人来了,怎么办?和长老会的人联合去打白光会?”
邵虎叹气,说:“我想,你们现在看到的,驻扎在分界河的并不是长老会的主力部队。”
岳老爷子问:“你认为长老会的人还有别的部队,为什么现在不拿出来打啊?白光会可都已经攻占了他们的天神殿了!”
邵虎说:“我不知道为什么。”
付杰问邵虎:“你在山上看到他们打仗了吧?”
邵虎说:“在山腰上交战的是长老会的炮车队和白光会的机甲队,再往上才是真正的战场,白光会的三位巨神对战长老会的飞甲战士。”
付杰说:“我们都看到了巨神的宣言,——他们真的造出来了那个玩意?”
邵虎点点头,说:“除非巨神把长老会的飞甲部队消灭掉,不然飞甲部队想攻占黎明城,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付杰倒吸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好啦,不说这个了!”岳老爷子看着邵虎,问:“回来之后,你家里看看了吗?”
邵虎愣了一下,说:“没有。”
岳老爷子拍拍邵虎的肩膀,说:“前阵子我去看过你的父亲,他没有多少日了——我也没有多少日了,他还能死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床上,我会死在哪里呢?呵呵。我给你一辆车,你回家吧。”说着让付杰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
这时,天色已经入夜。他们一行的车队到了西城的地界,前面就是高架桥的入口处。岳老爷子他们的车开上了高架桥,往西去了。
邵虎开着车从桥下过,左转往东城奔去。刚开了不到一百米,突然听到导弹呼啸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爆炸声。邵虎回头一看,就见七八辆燃烧着的军车从高架桥上掉落下来,砸在下面的行车道。顿时,桥下乱成了一片。邵虎大惊失色,赶紧停车往回跑过去。
还未跑到近前,邵虎就看见前面已经交了火,五六辆摩托车手从西边冲过来,同时用机枪往那些跌落的军车里散射。幸存的几名军人躲在车身后,正在坚强地反击。邵虎跑到了最近的一个军人跟前,大声问:“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
那个军人的帽子也掉了,满脸是血,摇着头对邵虎说:“我不知道。导弹是从前面的两座大楼里发射出来的!”
附近另一个军人正在通话:“紧急情况!紧急情况!岳将军的车队在四方桥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生死未卜,请赶快派兵救援!”
邵虎问那头一个军人:“岳老爷子在哪里?”
“就是前面那辆车!”这位军人说完就冲过去射击迎面飞过来的摩托车手。
邵虎从身边一位中弹死去的军人身上取过来一支机枪,前去营救岳老爷子,正看见付杰一边抵挡摩托车手进攻,一边把一个人从车里拖出来。邵虎感觉不妙,躲躲闪闪,终于靠近了付杰,看清了地上的受伤的人竟然是岳老爷子。付杰一见来了帮手,愈战愈勇,给邵虎打掩护,让他把岳老爷子背出了交火区。
那些摩托车手已经死了三个,但是又从西边涌出来十多个,用枪火向付杰他们这里压过来。
邵虎把岳老爷子背到附近的一个大楼,这时,他嘴里冒出了一股鲜血,原来是胸口中了弹。邵虎鼻子一酸,忍不住就要掉泪,说:“您坚持一下,我马上就送您去医院!”
岳老爷子却抓住了邵虎的胳膊,摇了摇头,好像想说什么,但是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最后只是朝着邵虎笑了一笑,瞑目而逝。
邵虎的泪水唰地掉下来了,跪在岳老爷子面前。
外面的枪战声和爆炸声更激烈了。又过了一会,来了装甲援兵,摩托车声撤退了,声音消失了。付杰跑过来,一看见岳老爷子已经死去,不禁跪下来放声痛哭……
首先赶过来救援的是白远山等人,然后才是西城分局的弟兄们。因为事发在西城,而被袭击的又是西城分局的局长和队长,收到求救信号的警察都来了,他们以前都是岳老爷子手下的士兵。他们个个神色惨淡,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可是岳老爷子的尸体躺在那里……
白远山走过来把手搭在邵虎的肩膀,安慰了一句,然后说:“我们发现一些东西,你过来看一下。”
邵虎和付杰跟着白远山走到一具摩托车手的尸体前,看见胳膊上纹着一条青龙,其他几具尸体也都纹有青龙。于是问付杰:“为什么青龙帮的人袭击我们?”
付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白远山说:“即使我们昨天晚上抓了一个青龙帮的人,那也是因为他被长老会的人收买,青龙帮的人清理门户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呢?”
邵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付杰和白远山说:“一开始,付杰、我和岳老爷子三个人坐在那辆车里,他们袭击的目标是谁?是我们三个人?还是三个其中的一个?……”
付杰和白远山都想不明白。
邵虎对白远山说:“你赶紧回去接着审问青龙帮的奸细和那个长老会的人。”
白远山点点头,带人走了。
邵虎又赶紧掏出手机打给黑蝶,问她:“你们在哪里?”
黑蝶回答:“在家里。”
邵虎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继续说:“我刚才和我们西局的岳老爷子在一起,分别没有五分钟,他的车队就遇袭了。我想,也许我才是目标。如果你们在我家里,很可能有危险。现在你和阿龙马上去另外一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