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住程宴的手,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嘟起嘴状似埋怨道:“不知大人昨日做什么去了?让妾身孤身一个人苦等许久。”
“昨日不是都同你说过了,只是出去逛了逛。”程宴眼神柔了下来,搂住美人送上来的腰,也不顾这是酒楼,竟然就要亲上来。
姜妤晚生气似地别开头,虚虚推了他一下,道:“大人昨日身上那般重的胭脂味,怕是泽州的异域美人迷了大人的眼,又去花楼寻乐子了吧,这样下去,以后大人的眼里怕是没有阿晚了。”
“怎么会呢?外面那群胭脂俗粉怎么能与我们阿晚相提并论?本官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程宴又搂过来,姜妤晚假意推了几下,便让他抱了个满怀。
两人谈笑间,姜妤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瞄了一眼那个管事,见他神情应当是信了,暗自松了口气。
若不是昨日程宴消失了一段时间,也不会那么快漏出马脚。
禹王忌惮程宴,必定会将事情遮掩的严严实实。
那么程宴就得将自己在京都那混不吝的名声搬到泽州来,比起受皇上器重接任泽州刺史,一个靠家族荣誉荣升的纨绔子弟更容易让禹王打消顾虑,只有这样他们在泽州做事才会更容易。
而他之所以带姜妤晚来泽州,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一个无妻宠妾的公子哥罢了。
从酒楼里出来,姜妤晚便嚷嚷着要去首饰铺子看看泽州本地的首饰工艺,程宴自然很是配合的答应了。
“管事在泽州这么多年,对泽州的首饰铺子应当都很是了解吧,那便有劳管事带路。”
姜妤晚搂着程宴的手,一双眼媚眼如丝地盯着程宴,生怕他跑了似的。
显然对自己“美艳受宠”的美妾身份入戏颇深。
一旁的管事立马接话道:“姜姨娘客气了,要说首饰头面,还得是香觅阁属最好了,这边请。”
也就是绕过一条街的功夫,姜妤晚便看到了一个黑漆金字的匾额,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大字——香觅阁。
进去后,姜妤晚环视了一圈,香觅阁的装饰跟其他铺子没什么差别,胜在款式新颖,据说都是用西域工人西域材质制成。
铺子里,李掌柜满脸带笑的招呼着顾客,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哄得那些小姐夫人们心甘情愿掏银子付钱。
李掌柜打眼一瞧这两位生面孔,便知道不是泽州本地人,那通身打扮,他一眼瞧出是东边的样式。
即是贵人,他随即立马躬身过来迎道:“客官,里面瞧瞧?”
“这边的全是泽州本地工匠打造,那边的都是西域来的货,瞧这花钿和璎珞,旁的店都没咱这品质。”李掌柜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店铺里的货物。
姜妤晚环视着那些首饰,注意到一个翡翠耳坠,伸手去拿,却和另一只纤手碰了个正着。
和她看上同一队耳坠是一个身穿云须绸长裙的美妇人,不同于姜妤晚偏仙姿清冷的长相,眼前这位眉眼间带着些许异域风情,一颦一笑间都透着艳美绝俗,多瞧一眼都要将人的心魂给勾过去了,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通体富贵好不气派。
其中一个打扮略显不同的紫衣丫鬟,立马上前一步,趾高气昂地说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瞧见我们夫人都走过来了,不懂得避让吗?”
见对方如此跋扈,清安生怕姜妤晚在一个丫鬟上受了委屈,连忙回怼道:“气焰这么大,你家夫人都没说什么话呢,难不成这家店是你开的不成?你一个丫鬟摆什么谱?”
谁料,那丫鬟真就一脸理直气壮说道:“啧,真是外地来的,但谁不知道许东家同我们禹王府......”
“住嘴。”
那美妇人大声叱道,转首警告了一眼那丫鬟,那丫鬟虽面有不悦,但还是怯懦地低下了头。
她捋了捋耳边碎发,随后上前一步,微微笑道:“我手底下丫鬟性格如此,无意冒犯夫人,这耳坠就让给夫人,还望夫人不要与她计较。”
一听到禹王府,姜妤晚就在猜测眼前美妇人的身份,但是禹王府人员错综复杂,她实在是猜不出。
“怎么了?”程宴走过来,揽住姜妤晚的腰身,目光阴沉地扫过众人。
程宴方才不知为何被店里的招牌吸引住了,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
他刚过来,对面那几人的目光就全落在了程宴身上,那一个个看痴了的表情,莫名给了姜妤晚一点优越感。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姿容着实出众。
他今天破天荒穿了身绘制锦绣的金边白色长袍,束着墨色金冠,整个人少年气十足,清隽楚楚,一副潇洒的玉面郎君模样。
姜妤晚手扶了扶头上五雀争海棠的步摇,娇笑道:“一不小心和这位夫人瞧上了同一对耳坠罢了,眼光相同,说来也是一种缘分。”
“一对耳坠而已,给你另买就是了,何必相争。”
说罢,程宴抬手唤来一旁默不作声、坐山观虎斗的李掌柜,道:“这桌面上余下的耳坠都包起来,我都要了。”
那掌柜像是才回过神一般,眼里极为震惊,道:“都要了?这些可都不便宜。”
程宴看也没看那掌柜一眼,云淡风轻道:“都是些哄美人开心的物件而已,叫你包起来就包起来。”
说着还抬手撩拨了下姜妤晚的下巴,两人对视间,他眼中全是宠溺,神情迷人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
他所言所行,看的姜妤晚一愣一愣的。
掌柜的立马喜笑颜开,说了声“是”就马上招呼人去打包。
如此俊美无双的脸再加上那不俗的财力气势,不由得让人浮想这是泽州哪位贵人,可那美妇人想了许久,都未在脑海中搜寻到关于眼前男子的记忆。
“两位瞧着面生,口音也不像泽州人,不知是哪家的人?”
程宴像是才看见那美妇人一般,眼波在她身上流转了一圈,一副风流做派。
“若是有缘,自会再和夫人见面。”程宴说完,那眼神竟还停留在对面美妇人身上,不曾移开。
那美妇人见状,内心甚是不喜他那冒犯直白的目光,方才见他对他怀里女子如此阔绰护短,还以为是个钟情的男人,却不想天下男人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