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佬这么一说,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能瞒一时算一时,老王的家庭你也知道,两个孩子念书,媳妇在家务农,主要经济来源就靠老王抬棺材,他…这一失踪,家里的顶梁柱算是彻底倒了。”
“哎!”高佬皱了皱眉头,说:“是啊,他这一失踪,苦了他媳妇跟孩子!”
说完这话,那高佬瞥了我一眼,说:“小九,我们一众八仙先前商量了一下,以后每人每一个月拿一部分钱出来,供老王的孩子大学毕业,你有意见没?”
我想了一下,罢了罢手,说:“大家家庭不太宽裕,由我一个人来吧!”
那高佬还想什么,我连忙打断他的话,说:“老王跟我有些亲属关系,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一点你们别争了。”
他哦了一声,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便朝堂屋那个方向走去,打算去问问琴儿,昨天夜里到底过什么事,老王失踪的事必须弄个清楚。
来到堂屋,那琴儿蹲在角落,脸色有些苍白,全身瑟瑟发抖,嘴里时不时冒出来一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见这情况,我走到那琴儿面前蹲了下去,她看到我,脸色稍微愣一些,好像有些怕我,颤抖道:“你是不是…陈…陈…陈八仙?”
听着这话,我点了点头,就问她:“琴儿姐,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把老王推进池塘?”
她微微抬头,瞥了我一眼,立马把头低了下去,浑身开始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什么,毫无征兆地对我跪了下去,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能死,我肚里还有孩子,我不能死,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再杀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她一边哭着,一边朝我拼命地磕头,额头磕出鲜血来,她也没有停下来过。
这令我泛起疑惑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不要杀她?我什么时候想过杀她?还有她一看见我,为什么会害怕,这不对啊,琴儿对我态度一直很好,怎么忽然之间转变这么大。
我伸手朝她拉去,想把她拉起来,刚碰到她手臂,她猛地将我手臂甩开,立马站起身,捞起一条小板凳就朝我砸了过来,嘴里愤怒的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要死,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我微微一闪,避开飞过来的小板凳,疑惑道:“琴儿姐,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没有理我,一直朝我这个扔东西,这令我疑惑的很,也无奈的很,只好转身看向高佬,问道:“你们问过她没?”
高佬摇了摇头头,说:“先前一直在打捞老王,没来得问她。”
听着这话,我愣了愣,我记得离开之前,青玄子让一部分八仙来询问琴儿,怎么高佬说没得来及问?
那高佬好似看出我的疑惑,苦笑一声,说:“一听说打捞到老王的随身用品,谁还有心情问她,都去打捞东西了。”
一听这话,我点了点头,那些八仙跟老王搭伙十几年,会放下琴儿去打捞东西也属人之常情。
随后,我又试探性的去问了一下琴儿,她的反应还是先前这般,这令我差点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青玄子开口了,他说:“小九,要不让我来试试?”
我点了点头,也没说话,便朝堂屋外走了出去,在左侧找了一条小板凳坐了下去,抽着闷烟。
约摸过了半小时,那高佬领着十来名八仙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二话没说,一把抓住我衣领,将我提了起来,怒道:“陈九,昨天夜里你在哪?”
我一愣,他这话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昨天夜里一直跟你在一起啊!”
“呵呵!”他冷笑一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回村吃饭,你在哪?”
“在墓场守着棺材啊!”我回了一句,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平日里,高佬对我的态度很好,不敢说尊敬,至少他比较尊重我。
“墓场?”他冷笑连连,讥笑道:“你确定你在墓场?”
“我确定,非常确定!”我有些急了,为什么高佬态度转变这么大。
话音刚落,那高佬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煽在我脸上,特别重,煽的我双眼火星直冒,怒道:“陈九啊陈九,你简直就是畜生,平常老王待你不薄,一直把你视为抬棺匠的希望,你…你…你为何要害他啊?”
说着,高佬扬手又是一个耳光煽在我另一边脸上,骂道:“说啊,你为什么要害老王,说啊!”说完这话,高佬眼角有些湿润,手臂剧烈的颤抖起来,抬手又是一个耳光煽了下来。
这一下特别重,将我整个身子煽到在地,他并没有因此放过我,蹲下身,一把掐住我喉咙,怒骂道:“陈九啊陈九,我们这伙八仙一直拿你当我们的头子,不是因为你的本事比我们高,而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希望,你懂吗,你是我们的希望,是希望啊,为什么你要做下如此损阴德的事,为什么啊!”
那高佬越说越气愤,手头上不停地煽我耳光,我不知道他具体煽了我多少下,就知道我掉了两颗牙齿,嘴角流了不少血液,整张脸更是没有一点知觉,已经麻木了。
但是,这期间,我一直没坑声,任由那高佬煽我,因为我清楚的知道,高佬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这是我们长期搭伙以来的直觉,至于他说的,是我害死老王,只要跟他解释清楚就行了。
那高佬不知是打累了,还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停了下来,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等会你什么都别解释。说完,他警惕地瞥了身后一眼,抬手又是一个耳光煽了下来。
我愣了愣,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正准备开口询问,他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摁在墙壁上,怒道:“陈九,老子今天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