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杨天拉开一张二石的大弓,手一松,“噗”的一声,一支长箭颤巍巍的插在前面箭靶的红心上。
杨天又飞快的搭上了一支长箭,“咻,咻。”一箭快似一箭,直到手一摸,腰间的箭壶空了才作罢。前面的箭靶上已插满了二十余支长箭。
元威看着杨天射完长箭,见他基本上做到了箭箭射中靶心,点了点头,而杨英只能用一把小弓比划一下,羡慕的看着。
杨天在上午儒学经典的学习中,成绩依然不见好转,杨英可以轻易的超过他,其实以杨天现在的智力水平,如果肯下苦功去死记硬背,并不一定会做得比他的弟弟差,杨英虽然聪明,但起码理解能力远不如杨天。
只得杨天对那些儒家经典实在没有兴趣,他的兴趣都放在练武上,他实在不知道熟读那些儒家经典,做那些诗词有何用处,他自认为没有艺术才华,当然不愿意自讨苦吃。
至于杨英每次在父母面前得意洋洋的夸赞自己的学业,老夫子唠唠叨叨在他耳边的话语,他根本不放在身上,北周已经完全汉化,身为长子,他不用担心需要读书来求得官职,等他稍为年长,他就可以从父亲的功业中继承到爵位。
当然,杨天不是不看书,他看的书都是夫子认为的杂书,各种兵书战略,历史典籍,杨天看得津津有味。
杨坚对他这个长子已经越来越满意,杨家本来就是靠军功起家,儿子不喜欢读《礼记》、不喜欢《周礼》、《仪礼》,那都没有问题,当年他读书的时候也不喜欢,还经常受到其他贵族子弟的嘲笑,可是依靠父亲的功业和他自己的努力,如今不也是做到了国公,这已是人臣之极,而当初嘲笑他的那些贵族子弟多数反而是碌碌无为。
相反儿子喜欢武艺,喜欢兵书韬略,反而大有继承家风之意,因此尽管杨天的学业只能算勉强,杨坚也不过问,当然,二儿子的成绩优异,杨坚还是会时常夸赞,让杨英常常为之得意。
杨天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北周的国势蒸蒸日上,可他对于现在的北周根本没有认同感,他学武艺,学兵书韬略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在万一以后上战场时万无一失,他巴不得不等他长大,北周就一统天下,不用他再打仗,就可想坐享高官子弟走马遛鹰的生活。
虽然天下形势北周最为强大,统一的趋势很明显,可是在杨天的映象中,中国历史上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王朝叫北周,既然没有,那么情况就有变,多准备一下总是好的。
“少爷好箭法。”杨天院中的仆役孙二牵着一匹枣骝马过来,笑嘻嘻的夸奖自家少爷。
孙二是杨天院中做杂活的两对夫妻中的一个,三十多岁,一脸的憨厚相,在国公府做杂役已经十多年了。
杨天摸了摸枣骝马,接过了枣骝马的缰绳,这是一匹才二岁大的公马,据说是这具身体前任主人初次乘坐的马匹,可以说跟随杨天这具身体一起长大,这匹马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赤影。
赤影见到杨天很是亲热,伸长着嘴向杨天身上舔去,杨天的身体一侧,用手挡住赤影的马嘴,用脚在马镫上一踩,已跨上了赤影的马背,赤影“唏律律”的一声大叫,小跑起来。
“把我的箭壶拿来。”
孙二已经在箭壶里装满了长箭,赶忙小跑着追上了赤影,将箭壶递了上去:“给,少爷。”
杨天身体一侧,从孙二手上接过箭壶,往身后一挂,用脚在赤影的腹上轻轻一点:“赤影,快点。”赤影收到信号,四蹄陡然加快,四周的景物飞一般的倒流。
杨天第一次骑马时还担心掉下来,迟迟不敢跨上马背,他以前只见过几次矮脚马,连马都没有摸过,国公府中养有数百匹好马,都是从战马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平时是作为国公亲卫的坐骑,上了战场这些马也会跟着亲卫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赤影和他们中间的姣姣者相比毫不稍色。
只是杨天一跨上马背,就发现他仿佛是一个天生的骑手,牢牢的坐在马上,根本不用担心掉下来,杨天知道,这又是那位叫普六茹睍地伐的功劳,从这以后,杨天就爱上了骑马,每天都要骑着赤影跑上十数圈,感受那种风驰电逝的感觉。
在前世,杨天就直梦想着有自己的一部车,可是买车的奢望对于他这个三流大学毕生出来的人来讲,是可望不可及之事,只能将梦想深藏在心里,男儿谁不爱车,只是他刚刚有财力买车时就来了一个飞来横祸,如今到了国公府,那每一匹马都是一部好车,而他的赤影更是宝马级别。
跑了数圈,当赤影重新到了他刚才射箭的地上时,杨天稍为紧了一下缰绳,赤影的速度减慢了下来,杨天双腿紧夹马腹,将双手空了出来,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长箭,弯弓搭上,“咻,咻,咻。”眨眼间杨天连续射完了三箭。
赤影兜了一圈又回来时,杨天才看到自己上一圈射出的三箭只有二支插在箭靶上,还有一支从箭靶擦过,飞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杨天摇头了摇头,三射二中,这个成绩只能说差强人意,不过,如果别人知道他仅学了数月箭术在奔马上就能射出这个成绩时,肯定会睁大了双眼摇头不信。
杨天的脚背轻轻在赤影身上一碰,赤影踩着碎步慢慢停了下来,杨天灵活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在赤影的马脸上抚mo了数下,就将缰绳交给了上来的孙二。
杨天已感到了双手微微酸痛,他的力气虽然够,但手臂还不够长,挽两石弓并不方便,他的房间里倒是有一具短小的半石弓,杨天嫌弓的强度太小,已不再使用。
元威走了上来,将一把长剑抛向他,开始了今天的剑术练习。
这天晚上,杨天在许胤宗指点下,收功完毕,许胤宗微微一叹:“明天我要走了。”
“师父,你这就要走?”杨天一惊,细算了一下,这才发现许胤宗答应的三个月已经过完。他再也找不到理由将许胤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