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浑浑噩噩的夜晚降临。
今夜里光临通天教大人物,不仅仅是秦氏皇宫中那不作为的秦乐和他的皇后。
连同秦国大祭司幽祭,秦国大将军秦达,秦国宰相左钦皆齐聚在了通天阁的角楼之上。
此时,秦乐已正襟危坐在教主的宝椅之上,不时向站立在他身旁的左使问道:“魔西大人,听闻今日你们教中正要煅炼一个女子。”
魔西不忍看了看秦乐那耀武扬威的样子,便低头恭敬的回答“正如陛下所言,此女子名为路痴,精通医术,能饮毒药而不亡。”
听到这里,秦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似乎他的皇后对这个女子更为感兴趣,便说道:“如此女子,何不送于宫中,为陛下所...”
正当她说到这里,却看到了朝伶和朝西那尖锐的眼神,忽的一下便明白自己说错了话,闭嘴了。
此刻,朝伶看着眼下的众人,再看看她那尊敬的魔西姐姐便说道:“如今此女子的出现,必然是为了我父神功之练成。陛下,娘娘,你们打这女子的主意,怕是不好吧。”
秦乐笑着点了点头,其中不乏给幽寂递了个眼神。很快,幽寂便从一侧走出,双腿跪于地上禀告道:“启禀陛下,各位宫中各位娘娘,我今日算到,天上早已落下一颗孤星,于这江湖之中,而而今听闻教中出现一名如此奇异之女子,斗胆一算,她也许便是那颗灼灼耀眼的天辰星,所以,得该女子者,得全天下。”
幽寂此言一出,全场哑言。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身后,竟会背负着如此身世。
很快,幽寂继续说道:“此女子的出现,必将成为全江湖的争抢对象。”
听到这里,皇后不乏有些嫉妒道:“不过就是一个通天教中小小的教徒,又何来全天下一说。”
皇后虽是名义上的皇后,但实则在不掌权。
秦乐不屑的说了句:“你闭嘴。”
皇后哑言,一时间面容失色,轻轻回了句:“诺。”
她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低头。
这个时候,凝衣说话了:“陛下,娘娘,还有宫中各位大人,凝衣斗胆,想问各位,是如何判断那女子便是那颗天辰星呢?况且一个女子的出现,又如足以让整个江湖为惧,况且,那女子除了会些医术,好像一无是处。”
凝衣此言,并非为保全那个小小女子,而是他认为那祭祀所言并未实理。且秦国之中,本就通天教无人匹敌,那个会观点星相的,凭什么想要和他们平起平坐。
怀着自己的私心,凝衣继续低头说道:“陛下,这一切当由教主定夺。”
秦国朝臣皆有不服,索性秦达怒吼道:“凝衣是吧!听听你这不三不四的名字,就知道你的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面对秦达的羞辱,凝衣毫不客气的快步跳到了他的面前,不自觉的就给了他两耳光。
空气中“啪”的声音作响,气氛好像凝结了,霎那间,竟无任何人敢多说一句话。
可是他秦达,好歹为一朝大将,今日又岂可蒙上如此羞辱。很快,他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狠狠的立在了凝衣的脖子上。
凝衣并未慌神,而是用自己高高的鼻尖往那蹭亮的刀锋上嗅了一嗅,继而嘲笑道:“秦大将军是吧,你这刀是多久没开过荤了,凝衣所闻,除了那铁快成锈的味道,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血腥味道。看来将军,人还未老,而宝刀已衰啊。太可惜了,凝衣和将军却有所相反,我这双手啊,每日都能掐得死人,你说,将军会不会是其中一个呢?”
在场的,除秦乐为一国之君外,好像并没有人的地位比凝衣更高。
二使同位,四子皆在他们之下。
但将军终归是将军,他又怎会怕了这凝衣。
“口出狂言,让你给老子塞牙缝儿,你都不配,今日,若是你再不取下你的剑!我的兵将灭了你的教!”
秦乐虽也有些受不了这通天教嚣张的气氛,但毕竟一根绳上的蚂蚱,可不能比谁先搞死谁!
为了表明自己与通天教一条心,即使秦达是他最看中的表弟,但他也喝他道:“住嘴!秦达,你可知你今日说的什么话!还不快给右使大人赔不是!”
秦达很是不服气,但这秦乐金口一开,他却不得不服。很快,他便收回了他的剑,低着头满脸红塞着脸,快速说道:“右使大人!还请原谅在下鲁莽之处!”
听到这里,凝衣才满意的笑了笑,但他也不忘嘲笑秦达道:“以后最好少口出狂言。省得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你...”
碍于秦乐的面子,秦达有苦难言,在看看眼前那个嚣张的男人,他也只得狠狠的握了握拳头。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秦乐却不忘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那可能带着天命的女子。
“左、右二使大人,能否告知朕,今日何时教主才会出关呢。”
魔西回道:“陛下,今日既有这伟大的仪式,到了时辰,教主必然出关,还请陛下耐心等上这几个时辰。”
秦乐道:“姑且登上一等吧。”
有了秦乐的这句话,古香古色的通天阁中的气氛,不知不觉又变得冰冷了起来。
里面有着各怀鬼胎的人,甚至那幽祭还妄图将那女子的血,注入到他的幽天杖之中,为他所用。
当然,秦乐也想着若此女子长得好看,收入后宫也不为过。
冷风扫过,祭坛上的女子依然执着。
这个时候,一群教徒已经走上了祭台来。
各种祭品到位,而一个教徒便恭敬地叫醒了路痴。
“路痴大人,到了采血时间了。”
采血,当倒立着的路痴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才发现这黑黢黢中的皇宫怎么跑到天上去了!
缓了缓神,发现自己动不了,才想起自己还被绑着呢...
所以她不禁问道:“这要采血多少啊...”
“不多,就一碗。药使大人说了,你的血是精华,一碗就够了。”
一碗是不多!顶多吃十天的饭就能补回来。可是,她已经很瘦了好吗?当初穿越来时,还有点肉,而那断天涯上几个月,都快瘦成了一道闪电...她害怕她贫血...
如果能减少这个采血环节最好了...省的要吃那么多...
见那路痴迟迟不说话,教徒便提醒道:“那路痴大人,您先不要动,我帮你把脖子上的绳子解下来。”
路痴一惊,这是要拿她脖子开刀。
“解我脖子绳子干嘛,不应该解开手上的吗?”
“不是的。采血肯定是要脖子上面的血,且你倒立了这么多个时辰,现在脖子上的血是最最精华,最最旺盛的!”
什么歪理!又不是吸血僵尸,还带弄脖子的。万一这教徒手一块,割断了她这气管、那气管的,岂不是要废了!
“只能割我手!若是你伤着我别处,他日我飞黄腾达了,定将你也倒挂着!”
听路痴这一说,教徒满脸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啊。
得罪了路痴是大事,这血没弄好也是大事!
见着这干着急的教徒,路痴连忙为他想了法子,道:“你看着我这满身的绳子了没?”
教徒连忙点头。
“那你过来点,我和你说。”
教徒连忙勾下了身子,将耳朵侧到了这路痴的嘴边。
“我和你说啊,你要割我脖子,你也知道,这脖子割不得,我呢,也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人,纯粹的小心眼说的就是像我这种人。”
教徒满脸惊讶,小声回到:“不会吧!”
“那你都不敢割我...干脆换个人来...”
很快,便有新的教徒贴在了路痴的耳边听着她的训话:“你下的去手吗...”
教徒摇头。
“下一个...”
...
来来回回好几个套路都被这路痴给套路了,问题谁也不敢啊...
该怎么办呢...
没事,这不是有路痴在的吗...
“嘿,我说,你们都给我过来!”
几个忙活着的教徒围成了一圈,都凑到了这路痴的耳边。
“你们听我说...我这脖子啊,倒了一天,神经有点错乱了,然而呢,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众教徒吃惊,“什么秘密?”
各个都以为要捡到宝似得,对她的话愿洗耳恭听。
“我的血啊,闻着跟鸡血似得...哎,我就想问问,一会儿你们谁从我脖子上割呢...”
这谁也不想割,谁割了谁不是该遭殃的吗?
这时,一个比较聪明的教徒说道:“路痴,要不咱给你弄点鸡血来,我记得你脖子上正好有一道疤,干脆凑合着那道疤,就说是咱在割了一遍,但这事儿啊,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知道了我哥几个可完了。”
旁边有教徒连忙说道:“说的有道理。啥血不一样吗?干啥非要童子血,现还要你的血。”
路痴感激不尽的望着黑暗中的这几人,在那点零星的烟火之下,他们即使倒立着,也显得帅呆了。
“那你们准备怎么做呢?我保证配合你们!”
听到路痴这句话,哥儿几个就有谱了,连忙围住一堆商量了起来。
很快,一个教徒拿着一个碗,抵到这路痴的脖子的伤口上,装作乘血的样子,而两个教徒已经匆匆忙忙往祭台之下赶了去。
两个教徒不忘乖乖的跪在地上,以示前程。
此刻,路痴不忘问道:“你们啥办法呢?”
教徒不忘得瑟了起来:“办法还是个好办法,现在煅炼大典还未开始,等你这血滴得差不多了,他们练功也该完了,而教中各个大人肯定不会来得太早,所以他们来时,你这血已经滴好了。”
听这些,路痴忙问:“万一左使右使半途查岗可怎么办?”
她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的,但又怎会难道这一群经验丰富的教徒呢。
只见那教徒专心拿着空碗,那细心的小眼神,可还真是十足的演技派。
他回答道:“不怕啊。一会儿大典中,我们都会带上一顶帽子,索性哥先把帽子带来,往里头藏壶鸡血,谁会知道!”
路痴不禁感叹:“厉害!你们太聪明了!”
还真是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这都不用她点醒他们,他们的主意就滚滚而来了。
还好还好,这是晚上,也没啥人。
路痴很满意的望着这堆人,满意的动了动手指。
不过,要是给这教主喝了这鸡血,想起来真是有趣。
鸡血怎么了,她路痴的血就是异于常人。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她未曾服药,为何没有一点抓痒的感觉呢?
难道自己真的把自己吹成神仙了!
怎么会!
路痴轻轻笑了笑,所有的答案,应该就在那瓶红色药里。如果有时间,一定要找到同样的药材,酿制出同样的丸子,以备日后之用。
想了想。
微茫的夜色中,路痴闭上了眼睛,便开始了她的冥想、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