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冲冲准备大显身手的苏宁,不料一开门就被个小家伙堵在门口。原本旺盛的建设热情,也不禁因此而一滞。
他只好耐着心性去看这小子的面貌,才发现两人其实刚见过不久。
“你是苏兹萨克?怎么来我这儿了?”
“师尊。”苏兹萨克一副活泼可爱的样子,解释道“是父亲让我来侍奉您的。”
“侍奉我?”苏宁皱起了眉毛,心想这父子俩未免过于殷勤了,下意识的变相防备一手,便指着最远的一个空房间说道,“把你的行李搬到那里去。我晚上回来考校你的基本功。”
苏兹萨克眼珠子咕噜了一圈,心想两人明明要出去,现在却要支开自己,显然是信不过他。可他此行就是要一探究竟的,又怎么肯被他们轻易甩掉?
但是初次拜见师尊,就公然顶撞,显然是不合适的。于是他假意答应下来,兴冲冲的跑回去搬行李。
苏宁与系统对视一眼,重新燃起了热烈的种田之志,喊上一众手下便风一样冲了出去。
另一边,茹饶克与韩约步入宴席,刚落座没多久就看到儿子跑了回来。
他有些那么但没有询问,而后就听儿子说道:“老师那边有行动,但他不想让我知道。我想向韩伯父借一匹马,而后请巴和图叔叔把我的行囊放到离他最远的那个房间去。”
韩约赶紧派人去给他备马,茹饶克则直接丢下碗筷,带着巴和图就去收拾行囊。
不久之后,关羽等人身后,就远远的跟上了一个年轻少年。
马翼对马蹄声最为敏感。他率先发现了身后的苏泽萨克。
“那小伙子骑术不错。”
他的一句称赞,让所有人都转头去看,只有苏宁和系统继续奔驰在草原上。
直到渭水的清流出现在二人面前,风驰的马蹄放缓脚步。
“就在这儿吧。”苏宁对系统说,“现在我们能利用的动力源,恐怕只有水力了。”
系统点点头,于是苏宁钻进周围并不茂盛的芦苇丛中,按照系统的提示打开了专业喽啰系统。
风乍起,吹皱一池渭水。沉睡于草丛中的沙土腾空而起,瞬间遮掩了众人的视野。
苏兹萨克不得不翻身下马,依靠马匹的遮挡才勉强站稳身形。
待到这场大风过去之后,他才冒出头来,看向苏宁所在的方向。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
茹饶克也有些吃惊。宋家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这个宋建竟然没有回到枹罕,反而留在冀县。看来是时刻准备着报仇雪恨啊。
在他的身边,是刚刚给了他一个不错建议的赵昂。
他们两人见到茹饶克,自然要上前来见礼。这位罕种羌的豪帅,在最近几年可是混得风生水起,二十几个大小部落被其兼并,俨然已经成为凉州地界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三人落座之后,茹饶克率先试探道:“宋兄弟,听说你前几日被一个猎户欺负了。哥哥我在此表个态,只要你需要,我马上就派人……”
“那倒不必。”宋建的回答充满着信心,“承蒙赵贤弟的指点,我已经有了对付苏宁那厮的法子。豪帅要是有空的话,不妨留下来欣赏这场好戏。”
“哦,那好啊。”茹饶克自然是答应下来,并且夸奖道,“早就听闻赵家出了个麒麟儿,不禁相貌俊美,而且智慧超群,还是个文武兼修的奇才。既然是他出的主意,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见外面一个小厮款步走来。
宋建见状大喜,忙问道:“赵四,夏家的人找到了没?”
“找到了。”
“太好了。”宋建等这个消息已经很久了,“夏家的大儿子是此次伤势最严重的一个,如果他家能出来揭露苏宁的劣迹,那么冀县乃至汉阳郡的百姓,就可以看清它的真面目了。”
茹饶克心道:宋家毕竟是凉州大族,这么快就找到了抹黑苏宁的关键素材。当下他也表态想要一同前去,宋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不过赵昂却找了个借口推辞,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抛头露面,只是嘱咐宋建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他商量。
宋建叹息一声,心中为失去这位少年英才的帮助而叹息。但他也不好强求,毕竟赵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茹饶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劝解了两句,两人便在赵四的带路之下,向着夏山就医的医馆走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赵昂冲着他们的背影一个劲儿的冷笑不止。心道宋建这样的志大才疏的废柴,怎么配有资格招揽他呢?
赵四也觉得自家公子有点志大才疏,败坏人声誉的小事儿还得别人教。想想他半夜说的梦话之中,尽是些登基称帝的美梦,赵四就觉得那志向超过才华太多了。
心中的想法百转千回,脚下的步子却不曾放慢。没花多长时间,他们就来到了夏山就医的医馆。
坐堂大夫显然认识这位宋公子,说起来他上次被苏宁一顿收拾,还是这位大夫为他处理的伤势。
谢过上次的恩情之后,宋建就假意和“病友”夏山攀谈起来。一旁的夏冰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建,想不通这个世家公子怎么会关系起他们这群升斗小民的生死。
“原来令尊是姜家的护卫啊!”那边厢,宋建三言两语就从朴实的夏山口中得知了不少消息,当下便借机拉近距离道,“我有一朋友,正是姜家两位公子的表哥,名叫杨阜,你可曾听说过?”
夏山说道:“那自然是听说过的。只不过我等只不过是微末小民,一直以来都不曾目睹几位公子的风采。直到这次父亲去世,才见到了姜叙姜公子。他与家父情谊深厚,见我们姐弟年龄尚小,心中不忍,便主动为我们操办了父亲的葬礼。”
“姜公子真是个好人啊。”宋建假意夸奖了一声,却转而书说道,“按说这好人该有好报才对,你说他怎么就遭遇抢匪了呢?若是没有这回事儿,令尊便不会出事儿了。说起来,他姜叙也是九死一生啊,好不容易才被苏宁给救了出来。这个苏宁可真有本事,贼窝子他都敢闯进去,只可惜没能把令尊也一起带出来。可惜呀可惜!”
一旁的夏冰早就对苏宁不满,听到宋建夸赞苏宁,又故意强调没把夏平带出来,当下没好气得打岔道:“那个苏宁不提也罢。他就是不救我父亲,我们夏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却把我们的杀父仇人候选推荐给冷征做官,没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这一点,我夏家可不答应!”
“竟还有这等事情?”宋建是真不知道这其中猫腻,所以这幅惊诧的表情也很真实。
看到这幅真实的表情,夏冰只觉见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当下便把心中愠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还不止这些呢。此次我弟弟受伤,也与他有关系。本来我弟弟只是置办些款待宾客的酒食,听苏宁那厮想要招募护卫,心中便想试一试。可那厮的方法太过诡异,竟然不是一对一单挑,而是一场斗殴。可怜我弟弟只有十一岁,心中只想着父亲去世之后,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出门赚钱全家都得饿着。这才拼了命的与人搏斗,这才落下这一身的伤势。大夫刚才说了,对方力道很大,恐怕已经伤及内腑,说不定性命也难以保住。”
听她一番话娓娓道来,就连站在一旁的茹饶克也有点坐不住了,只听他哀叹一声:“一家之主刚刚去世,想不到长子也朝不保夕。苏宁啊苏宁,即便你不是存心害人,也大可以使用更好的方式招募护卫。这一幕,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宋建接腔道:“人家现在是刺史大人的高足,哪里有功夫在乎普通百姓的生死?”
一旁的酒店伙计对这话很有感触,不由愤愤不平的说道:“那苏公子的确过分,打坏了我家酒楼的东西,还让我们去找刺史大人赔偿。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哪里敢去刺史府讨账?这不是那位我们吗?”
宋建闻言,立即就兴奋起来,只见他义愤填膺的站起身来,慷慨陈词的说道:“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让你们去找刺史讨账是假,提醒你们他的后台是真!”
让他这么一剖析,夏冰只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周围同来看病的乡里乡亲,更是深以为然。
宋建见状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是依旧愤慨:“群殴选拔护卫,这就是寻衅滋事。闹出伤人害命的结果,这就罪大恶极。何况这位小兄弟刚刚没了父亲,就落得个几乎丧命的结局,真是,这是岂有此理!”
周围越聚越多的群众,对宋建这番激情演讲很是赞同。尤其是对夏山遭遇的渲染,让他们从心底里产生了同情。继而这些同情又都化作了对始作俑者苏宁的憎恨,而后他的后台便顺理成章的出现在众人脑海之中,随即他们的憎恨化作一声声无力的叹息。
这叹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冀县城,甚至有向城外发展的趋势。
没几天的功夫,姜冏知道了,姜叙也知道了,就连躲在刺史府里练习书法,向来不问世事的梁鹄也知道了。
“老夫竟然成了一个为虎作伥的昏官,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这只可爱的老鸟,又一次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