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川在笑。
他觉得自己已经距离成功不远了,更加令他开心的是,此次剿杀行动大获全胜,上次那群前来偷袭准备营救他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已经被他设计抓住。
算起来,那人还是老熟人,之前跟着一群来路不明的人以小桃威胁他的那个黑衣女子,他记恨她已久了,他白林川曾经暗暗地发誓,有朝一日,等他功力大增,他一定要除了自己的这些眼中钉肉中刺,何况,他向来是有仇必报。
这一次,他不仅打算将他们处死,而且还准备开一个大会,召集前来帮忙铲除歪门邪道的各大门派一起,当众处死他们,如此一来,既解了他的心头之很,又鼓舞了各大门派的士气,可谓是一举两得。
如今,他刚刚从除邪的路上回来,在船上想到近些日子的各种顺利,不禁笑了出来,这一次他没有带白浅夕,总算可以离开那个缠人的女人也让他心情大好。
只是如今,船已驶到岸边,白林川知道他马上又会见到那个女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啊,不过细想过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白林川先下船,如今为了配合他的掌门人的身份他刻意的造了一艘有些豪华的船,那船上不仅有桌椅板凳而且还有床,铺上了几床金丝被,绣着大金大黄的颜色,一眼望过去,不仅仅有气派,更多的却是让人感到有种俗不可耐的感觉。
要知道,之前的那艘船虽然有些破旧,没有睡觉的地方,但白言却从来不曾在意,反而每次出去都坐着那艘船,而且,白言每次坐船白言也都是自己划船,从来没有想过要请一个船夫之类的东西,然而到了白林川这里,一切已然都变得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他专门的请了两位弟子,说是请,其实也不过是委婉的命令罢了,那二人从此成了他的专用船夫,不必痴迷于修道练箭,得了他的每月给的几两银子,生活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白林川当掌门人的那一天,江湖中的众多门派都前来见证,但大多数的人都一味地怀念起了白言,这让白林川很是不满,自从他继位一来,白衣派的门规竟然多达几百条,之前的白衣派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门规,只是一些不能迟到不能做杀人灭口伤天害理之事罢了。
如今,却又多了些,不能大声喧哗,不可背后谈论掌门人等奇奇怪怪的门规,众弟子们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向来以自由逍遥著称的白衣派突然变换了一种稳重严肃的气派,就连白林川也是越来越不苟言笑,工于心计,几乎所有的人都难以将他看个透彻。
船一停稳,白林川就出来了,依旧是白衣派标准的一袭白衣,穿在他身上总是显得阴森森的感觉,白衣在风中飘,他缓步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众弟子。
天空已经蒙蒙亮了,水面上映照着一队白衣少年缓缓地从岸上走过。穿过高达几百层的台阶就可以到达寝房了,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时间休息。
他们不仅仅要将几位犯人关押起来看好,而且还要布置一下,再过三日就是大会了,当然,举办的这么着急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那边的人那么厉害又随时可以过来劫狱,夜长梦多。
白林川将这些任务都吩咐给手下的人之后,进了寝房,好久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一阵了,之前是因为忙于各种江湖琐事,之前的之前是因为心事过重而睡不着。
现在,看到自己铺好的整整齐齐的床,自己从十几岁就开始睡的床,瞬间有了家的感觉,也顿时有了倦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安稳的睡了一整个早上。
中午醒来,突然感到一阵饿,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他叫了弟子过来,为他准备饭食。没曾想,过来的竟然是白浅夕,他从床上一下子醒过来,穿了外衣就起了。
来人却无半点震惊,也对,毕竟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态度,这么长时间了,白浅夕逼迫自己忘记他,离开他,却每每都做不到。爱至深处,竟然到了失去自我的地步。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夜里每每想起这些事情,都会觉得哽咽不能自已。
她熟练地将饭放在白林川的旁边,小心地叮嘱了句该吃饭了,转身就要走,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停留一秒钟他都会觉得厌恶,不如早些自己离开省的他心烦。
“等等。”白林川叫住了她。
她迟疑着停住脚步,不知道会不会像往常那样,又是一顿没来由的痛骂,那些话,她也都习惯了,只是今天这句等等,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头也没有回,只是顿住了脚步,“还有什么事情吗?”
“三师姐,你不必这样。厨房里自有做饭的弟子,端饭的也专门有人。”白林川说道,有些时候,他也会怀疑,究竟是因为厌恶她还是因为不讨厌也不喜欢的那种感觉令自己都感觉难受,这一次,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让她下山了。
“我只是见那些人的饭做的不和你胃口,所以才自己去做的,如今大家都忙着,所以我就来端饭了。”白浅夕说着。
“近日山中有事情要忙,过了这阵子,我找人送你下山吧!”白林川说。
“下山?”白浅夕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以一种疑问的语气。“若真的是要让我走,我走便是了,不必找人来护送。”白浅夕说。
她心里清楚,这些日子他对着她客客气气的,不过是因为他刚当上掌门人,要装作好的形象,加之他们都是白言的弟子,她跟着他,自然也为他洗清了一些冤屈。如今,他的掌门人之位已经坐稳,一直都忙着惩奸除恶。
有些事情,自然是不必顾忌了,自然也就要白浅夕无用了,既如此,走就走吧!
“师姐,你知道的,我这些日子回来很快就会走了,山上也没什么人,你一个人住恐怕多有不便。”白林川说。用一种极其虚伪的语气,像极了笑面虎。
“林川,我知道这些日子我碍了你的眼了。等这些事情办完,我即刻就走。”白浅夕一句话说完还没有等白林川回答就走了。
她猜得到他会说些什么,因为不想听,所以就避开了。
百林川感到一阵头痛,毕竟白浅夕是这么多人之中唯一相信他愿意站在他身边的人,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谁都不能够阻挡,就算是没人相助,那他自己一个人也行。
何况,白林川心里清楚白浅夕是因为喜欢他才愿意留下来才会相信他的,而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她。
吃完饭,白林川决定去牢房里看看。这些日子,经常感觉自己心神不宁,若有所失的样子,总感觉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猜想,应该是那群人要过来劫狱了。
那些人已经是遍体鳞伤,这都是之前自己严刑拷打所落下的,可惜这群人却没有一个愿意招供的,不过没关系,白林川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相信,就算这些人不招供,自己也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那群人的老巢。
那些黑衣人被抓之后,大义凛然,誓死不愿意摘下面具,不过没有关系,等到行刑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将他们的面具摘下来示众。想到这里,白林川就越发的开心了。
属下的人见他过来,纷纷行礼,他点点头吩咐他们一定要严加看管这些犯人。走进牢房,里面的阴暗潮湿的气味让他有些受不了。那些人挤成一堆,身上都带着伤,见他过来,一个个吓得发抖的往后退。
“别害怕,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他笑着说。
那些人依旧是发抖着,而且,他的笑容更加的使他们害怕。所有人都挤成一堆的时候,那位黑衣的女子却单独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她的面具很是合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将头扭过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白林川的到来。
白林川正是来找她的,既然是老朋友就自然有很多的话要说。白林川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好走到牢房里面她的面前说。
“这里的日子,可还愉快?”白林川以故意讥讽的语气说道。“后天就是要斩头的日子了,我可是比你还要激动啊!”
“何苦故意跑来说这些。”那黑衣女子依旧是粗哑的嗓音,让人听来很是不美观,猜想面具下面那张脸想必也是粗俗无比,丑陋骇人。
“你可以继续苟延残喘几天,但你要知道,当初我说过有仇必报,就一定会有仇必报。”
“又与我何关?!”那女子又说到,却突然变换了嗓音,那声音正是小桃的声音,一种专属于单纯善良的年轻姑娘的嗓音。
这声音让白林川抓狂,尤其是从眼前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更加让白林川感到厌恶,他一伸手抓住了女人那细长的脖颈,出乎意料的,那脖颈竟然又白又滑,但这些都不重要,白林川此时此刻只想让这个女人立刻从眼前消失。
那女人自然也没有想到,原来有时候自己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面具之下是一种疑惑的眼神,但白林川的发狂显然是让他吓了一跳。不过,她根本就不怕死,她也知道,他也不会杀死她的,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白林川一时失控,眼睛里有了杀意,那修长的脖颈就要在自己面前断裂,手中掌握着一个人的生死的这种感觉,可真的是非常令人享受啊!
但很快,他冷静了下来,一把将那女人推到在地,衣袖一甩走出了牢房,本来想过来一番嘲笑,好替自己出了之前一直被人威胁的恶气,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气的不行。
那黑衣女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倒在地上,缓慢粗重的呼吸着,若是能够就那样死了倒也好,不必在这里苟延残喘,活着比死了还痛苦真的是让人难受。
但一想到,自己就要这样死了还带着这么多的兄弟一起,心里就感到一阵愧疚,也怪自己太掉以轻心,不然也不会中了白林川的诡计。
好在,大家虽然都受了严刑拷打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招出乔长安的行踪。关键的时刻没有想到大家竟然如此的团结,虽然平时小吵小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