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扎彦应和道:“哪怕他拿不出别的宝物,单单是这细盐和火种,就够我们好好积攒一段时间了。”
“还有,河面差不多彻底冻住了。我要带部落的丁壮去攻打其他部落。”撒剌继续陈述自己的打算。
“我和你一起,这边随便派个老头或者半大孩子看着就行,反正天朝人要杀我们,我们怎么抵抗都没用。天朝人不想杀我们,在这城里也没什么危险。”
根据这几天的经验来看,女人卖肉挣得纸皮远远没有直接卖奴隶来的快。
想要挣的更多,必须是女人进城卖肉,男人出去打仗,这样,积攒一个冬天,两个部落积攒的纸皮大概就够买下他们期盼中的那些好东西了。
“我刚刚想过了,女人还是可以收粮食的,不用非得是纸皮。”
“嗯!”扎彦继续附和:“别的部落也没什么吃食,打破寨子最多也就得些奴隶。咱们的男人都去打仗,哪还有功夫打猎。”
“哎~~~,如果我们有更多丁口就好了,如果有1000人,就可以一半去打仗,一半去打猎~~~”扎彦唉声叹气道:“可惜,我们根本养不起。”
“嗯!~~~嗯?”撒剌随口附和了一下,却又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以前只能养500丁口是因为我们没有铁,耕种也好打猎也罢,收获都不多,还要被畜生们收重税!”
说着,他从身后一个部落民手中拿过一把铁斧子:“可现在咱们有这个了!加上上次攻城时分下来的,足够武装全部落的男人!”
有了铁斧子,砍柴生火就不在再是一件需要消耗极大人力的繁重工作,这样寒冷漫长的冬天就能少冻死几个孩子。
有了铁头长矛,部落民就可以围猎以前难以对付的大熊和野猪,也就有更多的猎物喂饱更多的部落人。
有了大铁刀,与别的部落交战就不再是简单的一命换一命,直到有一方受不了溃逃为止,而是有可能迅速变成一次屠杀,以更小的代价获得更大的收获。
既然有了这么多铁,既然可以做那么多事。
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死守着祖先那“一个部落里男丁不能超过500人”的陈旧观念?
“得让那些分出去过的小部落赶紧回来!”扎彦也能想明白这一点,今后的情况与以前不同了,部落的人越多,力量也就越大。
而力量越大,能抓获的奴隶也就越多,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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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帝国远征军屯垦军第一联队第一中队战兵葛什哈,额头绑着长长的红色棉布条(攻城时,远征军发给他的),穿着麻布缝制的粗糙衣服(来自一个战死的豺狼人),上身套着一件用两层鹿皮鞣制而成的皮甲(从一个哥布尔身上扒下来的,其实更像是皮衣,防护力只够在远距离抵挡轻箭),腰间挂着一柄铁斧,背上挂着木质大圆盾(这个倒是自己做的),带着那些跟他一起投靠远征军的亲信,一起回到自己出生的部落。
他们今天是来接自己的婆娘崽子去镇远城的。
上次离开部落的时候,葛什哈还是作为扎彦部落的一员参加攻城行动,战后他就直接投靠欧扬,成为普通的庶民籍屯垦兵(因为他是主动投靠,不是抓来的俘虏);然后参与了对大森林其他部落的清扫行动;回城后又要修筑防御工事。
一直忙到现在,才勉强抽出空来做自己的私事。
今天,这个土著勇士心情异常舒畅,不仅仅是因为穿在身上的这套“豪华”装备的原因,还有他作为庶民兵参加这么多战斗的其他成果。
葛什哈不自觉的伸手拍拍背在后背,用盾牌扣住的麻布口袋,这里面装着很多好东西,绝对能羡慕死部落里那些没见识的邻居们。
一行十几个屯垦兵,有说有笑的走进村子——现在,不管效忠华夏还是奥克,或者干脆是有自立心思,所有土著部落都不再遵守当初烈风?咆哮和疾风?玛尔亚西斯定下的白天不准关寨门的规定,失去了兽人维持的“高压和平”,大森林部落之间残酷的竞争迅速变得日趋激烈。
不过,葛什哈他们毕竟是本部落出身的勇士,与负责守门的战士都互相认识,因此只是随便询问几句,就把他们全部放进村来。
村里的小崽子们闹哄哄的跟在葛什哈屁股后面跑,夷人士兵(他已经不算生夷了)从中找到自己的儿子,抱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饴糖,正看着自己威武的老爹傻呵呵直乐的小家伙立刻被从未尝试过的甘甜味道震得说不出话来。
糖这种东西在哪都不便宜,而且属于补给物资,是半管制品。葛什哈自己也只在扫荡周围部落的时候,从索尼那里分了半块(索尼有一小袋,是欧扬为答谢他救自己一命额外赏赐的)。
当时,葛什哈的表现并不比自己的儿子强多少——大部分连吃都吃不饱的大森林土著,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甜”是什么意思。
听索尼说,很多灰衣兵把这东西当做一种能包治百病的药物看待,吃了半块饴糖后,葛什哈对此深信不疑。
因此,准备回部落接自己老婆孩子的新屯垦兵,一咬牙找到后勤官,拿一个功劳换了一包糖~~~。
索尼知道这事后,忍不住对葛什哈破口大骂,功劳这种东西,虽说看不见摸不着,可到底多么重要,仅从老兵对它的重视程度上就看的出来。
连扬?欧这样的东方人贵族,得到功劳的时候都很欢欣鼓舞,真不知道葛什哈到底发的什么疯。
然而,发功劳和回收功劳的都是国家,不是说后勤官给他糖,就能把别人的功劳加在自己头上。同样的道理,已经换给国家的功劳,也就别想再换回来。
况且,葛什哈自己并不认为这个交换吃亏了。
把含着糖的傻儿子放在肩头,夷人屯垦兵在众人围观下回到自己的木屋,那里一个穿着粗糙兽皮的生夷女人正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等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