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苏靖的话像是死神的宣判,似乎是在否认白清平对苏靖的感情。
白清平多么希望自己听错了,他知道苏靖恩怨分明,一旦认定了一件事,轻而易举不会改变,她嘴上不说,心里说不定已经把他从重要的位置上扔了出去。
白清平猛然将苏靖抱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生怕一放手,苏靖就消失在他的面前。他道:“前朝的事情太复杂,我还没有弄清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苏靖听得出来,白清平是真的害怕了。
苏靖相信白清平的真心,这一点她倒没有怀疑过。只是他感觉出来这份真心并没有那么纯粹,包含着利用的成分。
看白清平伤心,她的心也很难受,苏靖回应他以拥抱,柔声道:“我都说了这些我不在乎,而且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就像你陪着我一样。”
苏靖的声音很真诚,白清平这才放心。
看似平静的南风王朝其实各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
平日不问政事的苏瑶挺着个大肚子时常在书房门口看见华云忠眉头紧锁,苏瑶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华云忠抬头看到苏瑶转身欲走,便走过去问她:“瑶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养这么?太医说月份大了,不宜走太多的路。”
书房离苏瑶的寝殿有好长一段距离,贴身侍女劝过苏瑶,但苏瑶执意要去看看华云忠。
苏瑶道:“我看王上最近睡眠不好,便想着来劝王上不要太过操劳,但没想到众位大人都在这儿,便不准备打扰了。”
苏靖为妃娴淑,经常拿自己的月例建立寺庙施粥救助贫寒百姓,穹王治下的两州中的官眷纷纷效仿,形成了一股风气,为众多人所赞扬。
华云忠手下的大臣对穹王妃的印象颇佳,并没有因为她是靖王的妹妹而对她有所恶意。
华云忠笑道:“好,今日就听你的,本王同各位大臣商议完事就回去陪你。”
苏瑶有些害羞低头小声道:“那怎么行,臣妾打扰王上和各位大人了。”
说完后,侍女扶着苏瑶落荒而逃。
身后的大臣看穹王和穹王妃相敬如宾,不由得感到欣慰。
“王妃,不好了,大少爷快不行了。”穆南樱的贴身侍女三月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穆南樱正在吩咐下人把孙泽刚刚送来的古玩收拾起来,听清三月的话后,不由得晃了一下身子,碰倒了桌子边的一个玉壶,白润的碎琼掉到了明黄色的地板上。
“什么?怎么会这样,前两天太医不是说身体无恙吗?”穆南樱一脸不相信道:“你去叫上南江,赶紧备好马车,现在就带着我去见南峰。”
穆南樱失态了,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她现在忍受着煎熬在孙泽身边都是为了他的弟弟们,他们其中一个出事都是对穆南樱的致命打击。
三月脸憋得通红,气都来不及喘一下:“穆将军已经得到消息骑马走了,马车已经备好了,王妃,我们要先去通知一下王上吗?”
穆南樱几乎是冲出殿门,三月紧跟在身后。
穆南樱道:“咱们走,其他的先不管了。”
穆南峰剧烈地咳嗽,一点药都喝不进去,太医急地眉毛都冒火了,喂药的宫女手都在颤抖,不慎洒落了好多。
最害怕的人是青城城主华影,他头上冒的汗可比穆南峰头上冒的汗还多,他深知穆南峰与顺王妃姐弟情深,一旦穆南峰在他这儿出事,混了大半辈子混来的官没了也就罢了,他全家老小的脑袋就不保了。
花影颤抖地恳求道:“穆公子,你把这药喝了吧,可怜一下下官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穆南峰再次剧烈的咳嗽了一下,那侍女手抖得太厉害,碗直接打翻在地上,花影焦躁怒骂道:“连个碗都端不住,要你何用?”
那侍女瞬间跪下,不断地磕头:“城主饶命,城主饶命……”
花影没空和她置气,只是右手抚额,使劲地甩着左手:“滚,赶紧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侍女捡起地上的空碗跑了出去。
穆南江在下一刻大跨步地走了进来,花影正要上前,穆南江大声道:“太医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在门口好生守着。”
花影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他少年举孝廉,一生不算恪尽职守,但扪心自问却也没做过什么祸国殃民恶事,但现在他仿佛如临大敌,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
毕竟,他知道孙泽是有多么凶残。
闲杂人等离开后,太医跪在那,脑袋头要碰到地了,“将军,穆公子身有顽疾,前两日才发作,现在水米不进,药也不喝,臣现在束手无策呀!”
穆南江道:“什么顽疾?我怎么不知道我哥有顽疾,你们是干什么的,现在才查出来!”
他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吼叫。
躺在床上的穆南峰试图坐起来,穆南江见状,也不在理会太医。
穆南江坐在床榻边扶住穆南峰道:“哥,你怎么样了?”
穆南峰声音已经沙哑,脸上现出病态的容颜:“南江,没事,别怪他们,早晚会有这一天,爹当年带我看了这么多医者都没用。”
原来穆南峰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他的爹娘竟然瞒了穆南江和穆南樱这么久。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可能也不希望下一代受亲人性命安危的烦恼,可是事实终究会发生。
穆南江道:“哥,你坚持住,一定会有办法的。”
穆南峰笑道:“爹娘都没办法,他们都放弃了,当成秘密到今日。”
穆南江摇摇头道:“不可能,哥,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呢?”然后转向太医道:“快给我想办法,拿着俸禄连个病都治不好,为何要留你们?”
太医早就吓得跪在地上打哆嗦,他颤声道:“臣……少时学医之时,跟着授业恩师拜访过一位老先生,他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如果他还在,应该还有一线生机,不过那位老先生已经驾鹤西去多年了,臣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