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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表里不一的狠人!(求订阅)

大秦国相 一两故事换酒钱 9074 2024-09-27 10:51

  张苍轻咳一声,试图吸引嵇恒注意。

  嵇恒看了张苍几眼,嘴角微微一抽,他还真没什么想说的,就张苍这体型,他很想说少吃甜食,但历史上张苍可是活了一百多岁,他可没信心能比张苍活得久。

  保不齐等自己百年后,张苍依旧在,还不时对外感慨一声。

  唉,当年劝我少吃糖的,都死了。

  这场景太美。

  嵇恒也实在不想遭遇。

  他沉思了一下,慢吞吞的吐出四字。

  现在挺好。

  张苍脸色一黑。

  挺好?

  他现在哪里好了?

  自从长公子跟自己‘交心’后,他可谓是提心吊胆,唯恐犯下错误,为人抓到话柄,继而锒铛入狱。

  而且他之大才,御史府何人不知?

  结果却始终位列末次。

  他的确心态平和,但多少也有些不忿。

  嵇恒笑着道:“张御史,你乃荀子高徒,饱览群书,又精通上计之学,而今虽在天下名声不显,但终有一日,你会如你其他师兄一般,名声大噪,为世人仰望,伱有这个底蕴。”

  嵇恒最终还是补了两句。

  闻言。

  张苍心中大慰。

  肥白的脸颊上笑出数层褶子。

  见状。

  众人也不禁一乐。

  一阵笑声后,嵇恒估摸着时间,朝殿外道:“来人,去将冯栋、程郑.这几人再请回来。”

  听到嵇恒说出的名字,扶苏眉头微微一皱。

  因为人数变少了。

  原本盐商、铁商是十一家。

  这次请的只有六家。

  这数额缩减已接近一半了。

  扶苏看向杜赫、张苍等人,只见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对此视若无睹,他心中微微思量了一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结合嵇恒的种种做法,大体猜到了嵇恒的心思。

  官府都遭至了重劫,商贾又岂能全身而退?

  商贾也需有人担责。

  没被邀请的,就是被放弃的。

  扶苏目光微凝。

  他在心中琢磨着叫来的商贾。

  却是依旧有些理不清,嵇恒具体的筛选准则。

  按理而言。

  程郑、冯栋两家,可谓‘坏事做尽’,商贾多是由他们出面,这两家明显心怀不轨,结果嵇恒不仅既往不咎,甚至还高抬贵手,特意给了两家存活下来的机会。

  其中定有门道。

  只是自己还没有察觉出。

  扶苏并未问。

  他知道到时自然就清楚了。

  张苍坐在一旁,已是彻底神游九霄。

  这些事很好懂。

  冯栋、程郑前面越是叫嚣的厉害,在彻底明晰真相后,也会越发的惊惧不安,这些人一旦倒向秦廷,就会变得无比的忠心,因为其他人有辩解之词,他们是没有的。

  因为全程都是这几人在开口。

  恶果自有他们自己担。

  他们担不起。

  所以前面争的多激烈,争的多面红耳赤,最后倒向就会有多彻底。

  再神游了一会,张苍收回心神。

  他目光扫过场中时,落到嵇恒的身上,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这股停顿间隙很短,只一息就移向了别处。

  他明白嵇恒的打算。

  只是嵇恒这云淡风轻的面具下,却是直接定下了数家商贾的生死,这跟他前面口口声声说的‘以人为本’‘天地之间,莫贵于人’的观点,完全背道而驰,甚至完全的表里不一。

  所谓的‘人贵’,似乎只是工具。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样的人很可怕。

  因为他始终在外表现的正义凛然,实则私下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跟这种人相处难免不心生胆寒。

  一念间。

  他很想见见嵇恒的真面目。

  他很好奇,这种心口不一的人,会不会面由心生,长的一脸阴鹫。

  只是这念头在心间转瞬即逝。

  他的确有好奇。

  但尚还不至于去惹事。

  嵇恒既带着面具示人,本就不欲为外界洞察,自己若知晓其面目,固是解了心中疑惑,恐也给自己招惹了更多事端。

  他还没好奇到去找死的地步。

  众人坐于大堂。

  另一边。

  冯栋等商贾踉跄的回了家。

  去时双人成行,回来已是形单影只。

  冯栋斑白的发梢很是凌乱,实在是个其貌不扬的人,个子也不算高,仪态却尽显佝偻。

  过去冯栋在冯氏族人眼中,无疑是岩上青松,只是短短十天不到,这颗青松就有凋敝的危险,原本时而浑浊,时而清明的双眸,也渐渐为浑浊取代,眼中的锐利之色尽消。

  他坐在台阶上。

  却是迟迟没有进到屋内。

  他抬起头,望着冯氏的高门大院,心中充满了戚色。

  眼中满是悲凉。

  短短十天,他承受了太多。

  也失去了太多。

  自己的长子冯振,冯文冯武兄弟,还有其他优秀的族人,眼下都为官府抓捕,本就有些青黄不接的冯氏,而今人才彻底凋零,偌大的府邸,竟找不到几个能支撑家族的人,这何其的悲哀啊?

  而过往的冯氏何等风光?

  家产万金。

  铜门精石,族人数百,门庭若市。

  但不过半年,族人大多逃亡,家产所剩无多,冯氏更是危在旦夕。

  他亲自铸就的冯氏高墙。

  而今却也要亲眼看着冯氏的楼塌。

  这一切的一切,跟一个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冯栋恨不起。

  不敢恨。

  此人算计太多、算计太深,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他很肯定,自己胆敢再惹出什么祸端,此人定会以更残酷的手段报复,跟寻常的打打杀杀不同,此人工于心计。

  他不会轻易杀人。

  而是会不断的去折磨去折腾。

  让他们生不如死。

  看着萧瑟的庭院,冯栋悲从心来,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无比哀痛。

  很快。

  紧闭的冯氏大门打开了。

  冯栋之子冯策将屋门打开,见老父坐在台阶上痛哭,眼中露出一抹惊慌,他看了看四周,却是没发现兄长身影,心中陡然生出不详的预感,颤声道:“父亲,大兄呢?”

  “家长.”

  四周其他族人也跟着痛哭。

  冯栋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在一旁哭嚎着。

  等哭声停下。

  他渐渐恢复了平静。

  只是眼中再也没有了昔日神采。

  在冯策的搀扶下,冯栋缓缓进到宅中。

  族中其他人紧紧跟着,眼中都充满着不安和惶恐。

  他们没多少想法。

  却也看的出来,族中十分不妙。

  进到大堂,冯策将其他族人驱离出去,将屋门紧闭上,满脸惊慌道:“父亲,大兄呢?他怎么没回来?”

  冯栋没有开口,只是木然摇头。

  “完了,我冯氏完了。”良久,冯栋又哭又笑起来,嘴中念叨着这几句。

  冯策红着眼,安抚道:“父亲,我冯氏不会出事的,官府没那么快找到证据,兄长就算被抓进去,也可进行乞鞫,若是官府真的做绝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举家逃了。”

  冯策没想那么多。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咸阳待不了,那就换个地方待。

  他们冯氏族中还有点存钱。

  只要经商的手段还在,他们冯氏未必不能再起。

  冯栋看着一脸莽直的冯策,颓然的闭上了眼,摆了摆手道:“出去吧,我冯氏已彻底完了,天下从今以后也没有我冯氏的立足之地了,更不会有人会容忍我们冯氏存在了。”

  “一步踏错步步错。”

  “从上次官府兵不血刃,夺走我等立身根本时,我就应该反应过来的,我等只是区区贱商,怎么敢去跟官府做抗争的?”

  “呵呵。”

  “终究是为贪婪蒙了眼。”

  冯策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父亲说的话。

  冯栋没有解释。

  只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冯策犹豫了一下,没敢忤逆父亲的话,缓缓退出了大堂。

  出了大堂,冯氏族人立即涌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冯策眼中露出一抹怒色,连连呵斥了几声,这才将众人喝退。

  他心中同样很不安。

  在族中稳如磐石的父亲,这幅心胆俱裂的样子,如何不让人担心?

  只是他不知晓父亲去狱衙遭遇了什么。

  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因而只能在屋外急的来回跺脚。

  就在这时。

  院外响起一阵嘈杂脚步声。

  冯策眼中怒意更甚,当即破口大骂道:“你们想干什么?真以为大兄不在,我就拿你们没办法?”

  “来人!把.”

  冯策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院中出现一皂衣小吏,他脸色腾的一变,到嘴的话连忙咽了下去,讨好似的迎了上去,忐忑道:“上吏,你这次来又是来干什么?”

  皂衣小吏神色倨傲。

  他就一微末小吏,过去根本无人在意。

  但这段时间,在官府的接连举措下,却也深刻体会到,冯氏族中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从最开始的不屑,到现在的惊惶,这种让人仰起鼻息的感觉实在太畅快了。

  连带着。

  他也生出了一股傲气。

  他轻蔑的扫了冯策几眼,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让冯栋来接话。”

  冯策眼露凶色。

  但最终却不敢发作。

  很快。

  披头散发双眼无神的冯栋出来了。

  小吏看着冯栋眼下的凄惨模样,冷笑一声,道:“冯栋,你怎么说也是关中的大盐商,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边幅,这么凌乱成何体统?现在赶紧给自己收拾一下,再随我去趟狱衙。”

  “长公子请你再去一趟。”

  “又又请?”冯策质疑出声。

  小吏冷冷道:“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

  “不敢就对了。”小吏不屑道:“官府做事,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你们这些商贾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加上吃了饭去眯了会,耽误了点时间。

  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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