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瑟瑟,卷起尘埃,呼呼作响。
皇上移驾,亲自出宫,率群臣,不顾严寒,在城墙上,为北伐将士践行。
城门外,甲士林立,队列齐整,浑身散发腾腾杀气。
杨明坤站在城墙走道,详细观察城下甲士,扭头对冒风寒,来城头太师张臣丰,及太傅宇文石,轻声道:“不错,这几支军队,有股子杀气。”
“皇上明鉴,让六殿下与横儿前往幽州,一定可挫败契丹与新罗兵锋。”宇文石颔首,向皇上阐述。
宇文家与北方节度使,突厥,契丹,均有利益往来。
然而,宇文家心似明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宇文家与契丹贸易,换取马匹,镔铁,暗中筹划。但是,假若契丹与新罗联军夺取幽州,控制东北,势必引起入主中原想法,宇文家利益受损。
张臣丰披着狐裘,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道:“此战及其重要,不容马虎,燕王为沙场悍将,一定不会给来犯之敌留下把柄。”
“是啊,若驱逐敌军,有六郎坐镇幽州,来自东北的威胁,会渐渐消除。数年后,这些年轻将领,可独当一面时,该是大唐开疆辟土时。”杨明坤踌躇满志道。
三人话中,杨钺策马冲出西门,手持画天长戟,从北面直奔南方,待抵达大军中央,勒紧马缰,端坐战马上。
睥睨目光,自大军扫过,对各军前方枕戈待旦将领,道:“幽州突遭变故,新罗与契丹三十万联军袭击大唐边境。
尽管飞骑军,虎贲军,距离训练成军,尚有两年多,奈何时局紧张,对手不允许咱们耽搁。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本王带大家前往幽州御敌,希望大军旗开得胜。”
“必胜,必胜!”
闻声,阎岳枫,林恺跃,韦季彦,叶庆虎,常逢春,司马阔等将领,齐齐举起兵刃狂喝。
这时,后方士卒,亦齐齐呐喊,音浪一浪高过一浪。
杨钺颔首,挥动画天长戟,示意全军安静,再次朗声道:“临战前,本王仅闪三点。
其一,此战凶险,来犯之敌,多为百战雄狮,加之,幽州苦寒,冬日时,环境极其糟糕,临行前,若有贪生怕死者,现在退出,本王绝不惩罚。但是,假若随军前往幽州,遭遇敌军,临战脱逃,休怪本王冷酷无情。有没有?”
“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张玄衡策马前行,燕骑手里铁鞭,朗声狂喝。
观之,阎岳枫,林恺跃,韦季彦,亦催促战马前行,挥动各自兵刃道:“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
一时,萧云,赵玄狐,叶庆虎,常逢春等将领也站出来,振臂高呼:“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
渐渐的,嘹亮呼喊声传向远方,全军雷动,亦爆发出排山倒海声音。
杨钺端坐马背,一双眸子,扫过气势高涨全军,不曾有将士走出来。
轻咳一声,杨钺继续道:“第二,全军前往北方,作战中,将军战死,副将接替指挥,副将战死,中郎讲接替指挥,中郎将战死,都尉接替,依次类推,只要战场结束,要么获胜,要么全军战斗至最后一人。
能不能做到,能到做到,这个规矩通报全军。”
“能!”前方将军,中郎将朗声道。
闻声,杨钺满意点头,道:“第三,本王治军,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战场杀敌,按人头记功,要想快速晋升,必须战场多杀敌。”
“是!”
事情紧急,交代三点规矩后,杨钺不曾犹豫,画天长戟直指东北方,喝道:“全军,出发!”
“是!”
一时,全军爆发出震天动地喝声。
右武卫为前锋,飞骑军次之,虎贲军再次之,右卫断后,大军缓缓分散,快速前行。
杨钺纵马,来到诸将中,扭头向城墙杨明坤颔首,快速策马前行。
城墙走道内,杨明坤目送大军远离,不无感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不错,燕王后面两条规矩很重要,假若北伐成功,这些军队定会变成劲旅。”张臣丰阐述。
宇文石不曾言语,追随杨明坤,向城墙下走。
西门城头,大部分官员离,唯有太子与贺恒瑞,依然静静站在城墙,目睹大军远。
这时,一名宦官匆匆登上城墙,来到太子前,躬身行礼后,道:“殿下,一切安排妥当。”
“很好,下吧!”太子闻声,面孔渐渐泛起笑意。
紧紧攥着拳头,长长吸口气,喋喋轻语:“杨钺,前往北方,休想再回长安!”
“殿下,三十万精锐,这样的损失太大了,朝堂承担不起啊,对付燕王的方法很多,这般做后果不堪设想!”贺恒瑞闻声,面色苦寒,急忙向太子阐述危害。
太子有何计策,贺恒瑞心知肚明,之前已经劝阻过太子,可惜被太子驳斥。
太子面色阴鹜,紧紧握着拳头,冷语道:“中书令,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何况,本王仅仅算计杨钺帐下十五万大军,对虎贲军及右卫,手下留情。”
“殿下,右武卫是北伐主力,若燕王战败,朝堂中,何人御敌!”贺恒瑞万分纠结,他打击杨钺,拥护太子,无非保全家族利益。
今日,杨钺率军前往北方御敌,关乎国家安危,假若有失,形成兵败如山倒局面。
东北领土尽失,朝堂人心涣散,对朝廷打击不可估量。
何况没有杨钺率军征战,朝堂中,那名将领敢在契丹与新罗大军新胜时,阻挡其锋芒。
贺恒瑞担心太子为铲除杨钺,渐渐被仇恨冲昏头脑,失底线,无视朝堂局势。
“中书令,朝廷中,非杨钺有能力率军御敌,若杨钺战死,本王亲自前往宇文府,邀请宇文石出山,率军北上。万一不行,不还有张臣丰,嗯,二郎也不错。”在大殿时,太子不曾细想,觉得朝中没有将领替代杨钺,退朝后,仔细考虑,察觉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有机会放手一搏,置杨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