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师兄下了出租车,来到一家挂着“二姐烧烤”的店里,这是我以前常和苏晓月来吃东西的地方。
自从我和苏晓月分手以后,我一直不想来到这里,就算自己的快要饿晕了,就算周围只剩下这么一家烧烤店,我情愿不吃回家煮面,也不会踏进这里。
因为我那时候害怕看到自己和苏晓月来过的地方,我怕因为这样会让自己想起她。
那时候的自己一直都在逃避,但是我除了逃避之外,也的确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一问题。
但是现在我不再害怕了,或许说我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记起和苏晓月过去点点滴滴的地方。
这一次,我带着师兄来到了这家店,因为前面在车上我要求师兄告诉我关于他纹身的事情,所以师兄显得有些沉闷,两个男人各自怀着不同的想法走进了这里。
“二姐。”我对着吧台的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又来照顾你的生意了。”
二姐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据说她的老公因为一些意外在她生下儿子没多久就过世了,二姐这个人也奇怪,她觉得自己的老公没有离开过自己,不管别人怎么劝说,始终不肯改嫁,就这么独自一人带着儿子生活了下来。
二姐正在吧台算账,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对着我笑了一下:“哟,小杨来了?”
我对着二姐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坚强的女人,我一直抱着一种尊敬的心里,毕竟一个人女人要独自带大孩子,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你好久都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去外地工作了呢!”二姐走出吧台,带着我和师兄来到自己曾经最爱坐的包间。
“吃点什么?”二姐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师兄:“你的小朋友没有和你一起来?”
听到二姐的话,我不安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她上班忙,今天就我和我哥一起来吃宵夜。”
“这样呀。”二姐没有看到苏晓月显得有些失落:“那老规矩?”
“嗯。”我对着二姐点了点头:“老规矩,再加二十串猪肉,两箱啤酒。”
二姐飞快地在本子上记下我要的东西,随后对着我点了点头:“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拿过来。”
二姐说完就离开了包间,我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师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虽然我很好奇师兄背上的纹身是怎么来的,但是我看到师兄的样子,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反正师兄也答应告诉我了,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师兄低着头在回忆着些什么,一双剑眉紧紧地拧在了起来,似乎这个回忆对于师兄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心里却想起自己和苏晓月的过去,那时候我常常带着她来这里吃东西,两个人在这个小包间里打打闹闹的,如果遇上不忙的时候,二姐也会放下手上的事情,进来和我们喝上几杯。
现在包间里面依旧是两个人,但是苏晓月她再也不会来了,或者说再也不会和我一起出现在这家烧烤店。
同样的包间,同样的老板,只是在一起吃东西的人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了,她和我已经变得形同陌路,从此忘记我这么一号人。
忘记了这么一段感情。
没过多久,二姐就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肉串放下之后,二姐对着我歉意一笑:“今天还有一桌客人再吃东西,一会他们走了之后,我再来和你喝几杯。”
我对着二姐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吧台抱了两箱啤酒回到了包间。
师兄还是皱着眉头再想事情,见我将啤酒抱进来了,师兄这才抬起头,伸手打开一瓶啤酒,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大口。
我抓着桌上的肉串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着师兄,等待着他告诉我这一切。
师兄连续喝了五六瓶啤酒,伸手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满意地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转头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阴差阳错?”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阴差阳错这几个字还是我从师父的书上看来的,对着这种四柱凶煞,我并不是很了解。
只是隐隐觉得,师兄身上的阴差阳错,并不比我身上的孤鸾煞差。
师兄伸手点了一根烟,几口将烟吸光,随后一把将烟头扔了出去:“阴差阳错,顾名思义就是好的变坏,坏的变好,但是我是一个端公,我背负的阴差阳错要比普通人可怕一些,我的是好的变坏,坏的变得更坏。”
我听到师兄开口了,心里明白师兄要将他的故事告诉我。
“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九岁那年被师父遇上,带着我回到了四川,开始教我清微道术。”
师兄又喝了一口啤酒:“等我十八岁那年,师父告诉我要自己下山去历练一番,同时师父对我说,我二十三岁那年会有一场劫难,如果我过不去,那么将会害死很多的人,师父递给我一个锦盒,我打开一看,里面就是一颗白泽心。”
“白泽心?”我一下睁大了眼睛,怪不得我说师兄怎么会对白泽心这么熟悉,原来当年的他也有这么一颗!
“嗯。”师兄不耐烦地对着我挥了挥手:“没错,就是白泽心。你不要打岔,听我说完。”
听到师兄的话,我急忙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师兄叙述他的故事。
“我下山之后,按照师父的要求四处给人抓鬼降妖,直到遇见她。”师兄说到这里,又停下来灌了一瓶啤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师兄告诉了我他当年的一切。
当年师兄下山之后,四处抓鬼降妖,又一次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
有一次师兄接到有个外地老板的要求,去他老家给他爷爷迁坟,师兄去了以后,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女的,那女的就是师兄的初恋,叫张秋白。
但是因为张秋白的家庭背景有些复杂,她老爸和两个哥哥都是黑社会,瞧不起师兄这种装神弄鬼的人,师兄没办法,他不想和张秋白分开,只能以一个小混混的身份,成为了张秋白她爸爸的手下。
因为师兄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习武术健身,所以有一身的好本事,平时和人打架,一般三五个人还拿不下师兄。
再加上张秋白在一旁给师兄说话好,没过两年,师兄就变成了张秋白她老爸手下的第一打手。
在师兄二十一岁那年,张秋白她老爸正式同意师兄和她在一起,因为年轻气盛,两个小家伙一起跑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同居在了一起。
又一次师兄抱着张秋白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听到电话响了起来,师兄接通电话之后才知道,这是张秋白她大哥打来的,说他们的场子被人给砸了,叫师兄快点赶过去。
师兄挂断电话之后,穿上衣服离开了自己的出租屋,一个人向张秋白大哥所说的地点赶去。
到了以后师兄才知道,因为晚上有个小姐和客人发生了争执,那个客人当场就叫人了二十多号人,把酒吧砸了个遍。
张秋白大哥作为酒吧的老板,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带着人赶了过去,同时给师兄打了个电话。
可是当师兄和张秋白大哥来到酒吧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光头男抓着个女的在扇耳光。
当时张秋白她大哥就不干了,带着小弟就和那光头男带来的人打成了一片,师兄自然也要去帮忙。
谁知道对方带了刀子,师兄他们一行人没有料到这些,当场就给砍倒了几个,师兄的背上也挨了一刀。
后来张秋白她爹带着人赶了过来,那光头也叫来了他的老大,两边人直接对持在了一起。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对面的老大突然看到师兄,问师兄是不是圆元?
师兄这才认出来,对面的老大就是以前师兄给抓过鬼的人,只是那时候师兄不知道他是黑社会。
既然认识师兄,两边自然就打不起来,对面老大叫光头男给师兄道歉,但是被师兄拒绝了。
师兄告诉对面的老大,说那光头男打了自己酒吧的人,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为了不让对面老大为难,师兄提出和光头男单挑,如果师兄输了,马上跪下来给对面磕头认错;但如果光头男输了,那么他必须给被打的女的赔医药费,而且要把今天晚上砸掉的东西全部赔了。
见师兄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对面的老大也不能拒绝,只能让师兄和那光头男打上一场。
谁都以为师兄会输,毕竟师兄的背上被人砍了一刀,还流了很多的血,对面的光头男又是一个壮汉,这种情况之下,谁都知道结局是什么。
但是现实却恰恰相反,师兄从小就用一种狠劲,在为了张秋白成为黑社会之后,师兄更是心狠手辣。
当天师兄一个人将那光头男打的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最后师兄抓着那光头男的脖子,恶狠狠地对他说:“告诉你!看你老大的面子上,这事情就这么完了!但是如果有下次,别怪我心狠!”
说完师兄就要离开,那光头男也有骨气,被师兄打的无头动弹,也要问师兄的名字,师兄告诉他自己叫圆元之后,那光头男咬了咬牙:“圆元是吧?我朱华没本事,被你打成这样,今天我心服口服!”
后来朱华赔了所有的钱,而他大哥又找师兄给帮忙抓了一次鬼,更告诉师兄,以后只要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他就行。
所以那一次在夜市之上,师兄能几句话就将我带走,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的身手好,更是因为,那朱华的老大和师兄关系不错。